“你这个同学,是不是当年那个同学?当年你求着我给她找工作的那个人?”

葛英雄心里倏地一紧,有些喘不过气。

他不愿揭开的陈年创口,还是让人给揭开了。

他妈的!

孙家那帮人统统去死吧!

还有那个狼狈为奸的于红梅!

他们怎么对付他,他都能接受,但他无论如何不能接受,那帮人翻出这桩陈年旧事来对付他!

葛福顺见儿子胸前剧烈起伏着,知道自己说的没错:

“所以,他们说的那个寡妇,就是当年那个同学?”

葛英雄咬了咬牙,痛心地说:“如果当年你能帮她找个工作,她也不至于回到乡下,被她爸卖给一个酒鬼,她也不至于后来沦落到那个地步!”

“你怪我?”葛福顺脸色动容,“当年那是个什么社会环境,你不知道吗,她家里是地主,如果我同意你们两个,你想想你自己会被划成什么阶级?你会是什么成分?”

葛英雄知道,父亲说的没错。

他没有资格去怪罪父亲。

以当时的政治环境和社会氛围,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如果他站在他父亲的角度和立场,他也不会同意的。

这就是时代的悲哀!

谁也躲不过去。

但葛英雄每次回想起这些事,总觉得胸口堵的慌。

他每次都在想,如果当年再坚持一点,想尽一切办法,把刚刚高中毕业的郑桂香留在县城,随便找份工作,哪怕到破烂厂找份临时工作,郑桂香也不至于被迫嫁给一个酒鬼,才二十岁就守了寡,过了这么多年寄人篱下、缺吃少穿的日子!

葛英雄又痛又悔。

但是人生不能重来,已经这样了,他只有尽力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