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村村支书的儿子是个贩子,经常赶着驴车到外地收购棉花和棉布,贩到这边来卖。
周围几个村子,谁家要添床单被子,都到他这来买。
程立夏做新被褥用的棉花和棉布,就是从刘贩子手里买的,棉花是近年种的新棉花,比在供销社买的成色都好。
程立夏本来不想起,听说是要给姜鸿宇做被褥,就强撑着眼皮,摸了床头的眼镜,爬起来,带着刘娥去买棉花。
再说程雪飞和姜鸿宇。
两人到了乡里,先去大院找黄博华,跟黄博华一块儿去信用社。
信用社的王主任仍旧是那副邋里邋遢、不修边幅的样子,赤着双脚,仿佛刚从地里收工回来。
一见到姜鸿宇来了,十分热情,又是端茶又是递烟,连忙跑回家,穿上布鞋,回来跟他们一块坐公交去县城。
这时候西埠乡没有一辆公用小轿车,就算干部出门,也只能等公交。
王主任原本昨天还很顾虑,今天一见姜鸿宇都出面了,无论如何也得卖姜鸿宇的面子。
所谓的考察,也只是过过场面,其实根本没必要考察。
这三人,哪个不是在西埠乡有头有脸、举足轻重的?
贷一万块怎么了?
人家敢贷一万,就说明人家有这能力。
就算程雪飞那什么「厅」破产了,还不起钱,还有姜鸿宇跟黄博华顶着,怕什么?
等到了文化馆,亲眼看了那两间录像厅,王主任大大惊讶了一把:
乖乖,小小的屋子里,居然挤了六七十人,一起盯着小小的电视机,眼都不带眨的。
王主任可真是纳闷了,就在这放个电视都能赚钱?
到底是放电视的人疯了,还是看电视的人疯了?
没道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