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遥没有给她什么眼神,只是微笑着跟李治平打招呼,而后随手将抽纸放在焦臻旁边。
焦臻收了眼泪,看着面前的二人,有眼力见儿地抱着抽纸起身:“李爷爷,我等会儿再来看您。”
方塘带着张淑华和焦臻离开,病房里只剩肖遥和李治平。
肖遥帮他调整了一下病床的高度,又将枕头垫在他身后:“您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等你源叔……源叔他们回来,我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源叔是李治平的儿子,现在正在飞机上,估计凌晨才能赶回来。
肖遥不是第一次面对与将死之人告别的场景,但此刻他听着对方沉重的呼吸,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或许也可以什么都不说,只是这样静静陪着他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李治平看着他问道:“你母亲,情况怎么样?”
“在疗养院里,情况还算稳定。”
李治平应了个“好”。
安河的夜色比北京浓重,肖遥深深地凝着外面漆黑的天空缓声道:“李爷爷,当年的事谢谢您。”
“你父亲,是我的得意门生,那些……那些是我该做的。”说到这里,李治平看向面前与自己的苍老残败截然不同的年轻男人,恍惚间好似看见了十八岁时对方的绝望模样,一眨眼才发现他早已长大且气质不凡。
李治平欣慰道:“等我再见到你父亲的时候一定会……会告诉他,你是他的骄傲。”
肖遥也终于露出了一个释然的笑。
门外浅浅地传来焦臻和方塘的声音,李治平瞥向门口,目光柔和:“我记得,你跟她们都是同学,特别是臻臻,你们回延城高考……高考的时候还在一个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