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见明子乔熄灯後不往床上躺,还往门外走,明瑞的问话脱口而出。
「……去冰敷。」人说青春期的孩子,在乎头皮上的东西多过头皮底下的,说不在乎被取了不文雅或嘲笑意味浓厚的绰号,那都不可能是真的,九成九或多或少,心里都是在意的。
明子乔没想到他敷字才出口,坐在被子里的明瑞就一跃而起,站到了他的身旁!
「你干嘛?!」只有小夜灯昏黄的光线,根本看不清明瑞是怎麽一下子就靠过来的,只能说他手长脚长运动神经强,动作实在太快了。
「我帮你。」明瑞眼里有著不容错辨的怜惜,尽管他自己发现不了,「你这麽怕冷,我替你拿著,这样你能敷久点,敷到消。」
「……喔。」明子乔的心跳因为明瑞的眼神怔住了好几秒,漏跳了两拍。
直到明瑞拿出了图奶奶包了保鲜膜冰在冷冻库最里,属於医疗器材的冰敷带拆了保鲜膜,敷上他闭起眼睑的眼窝,明子乔这才被冻得直缩肩,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
明瑞又愿意接近他,关心他了。尽管不明白让他恢复如初的关键是什麽,是不是只是梦游的特例,明子乔care的是他当下此刻的温柔,至於待会回头再睡,醒後还会不会这麽友善,他已经做了最坏的心理准备。
「眼球会不会刺痛?」敷了六七分钟,眼袋只稍稍消下去了点,可眼球内含玻璃体,是很脆弱的透明胶状物质,不适合被零度的固体直接捂太久。
「还好……有点刺,麻木麻木的,不怎麽痛。」明子乔侧坐在餐桌椅里,将脸微微上抬,明瑞靠他靠得很近,他不仅能嗅到他身上比东方人都还要重的体味,他说话的时候,还能闻到睡前用过的漱口水。
不知从什麽时候开始,只要被明瑞的味道笼罩著,明子乔就觉得莫名的心安。
「那就停一下,过两分钟再敷。」眼睛上的冰袋挪开了,一只手指头跟著摸上来,轻轻按压著被冰到触觉迟钝的眼下。
「可是……现在已经几点了?」明子乔很喜欢跟明瑞这样子独处,更喜欢他帮他的感觉,可也担心他的睡眠。
人说一晚没睡饱,要睡三天才补好;明瑞每个上学日,需要付出的精力是寻常学生的两倍,明子乔不想他因为他,累到透支。
「没关系,要是下课累歪歪,道馆那边我一天不去也可以。」明瑞肯定不清醒,才会说这种话。
不知为什麽,今晚的明子乔每个部位每个举动无一不可爱;明瑞的脑里头,确实有种自己正在做梦的失真感。
「可是……不是就快比赛了?」忘了是昨天还是前天,徐玮文在走廊跟他打招呼曾稍微提到这件事,日期好像在六月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