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瑞~~」明子乔将枕头抛在一旁,跳下床坐在明瑞的身旁,伸手扯了扯明瑞上衣的後背,「是不是,是不是嘛,你好歹点个头或是摇摇头嘛,拜托啦~」
烦死了这个人,明瑞连眼睛都不想睁开,虽说很顺利的就把薛兴豪跟他身旁的两个小罗喽盖好布袋拉到暗巷里,可才开扁到一半,薛兴豪那三个中途出现的小弟带来的铝棒铁条拐杖锁,也让他跟冠子的弟兄们吃足了苦头。
「啊~~拜托嘛,让我知道又不会少块肉。」拉衣服没效果,明子乔直接去摇明瑞的肩膀,口气越来越撒娇,「明瑞~~我知道你最好了,你跟我说你是不是……去帮我报仇了啊?」
明瑞随便明子乔爱怎麽摇就怎麽摇,就是不做反应。
拜托,上完全天课还要忙道馆的事,拿护具帮冠子练打,回到家知道家人被欺负又要涝人去堵人,有谁的日子能过得比他更充实的?他又不是铁打的,也会有累到不行的时候,好不容易能躺下了,实在没那馀心馀力再应付明子乔的追问,只想好好的睡上一觉,把肌肉里的酸热感都给代谢掉。
「又不理我了,你对你那些道馆的朋友每个都很好,就是只会……」欺负我,明瑞的鼻息就越来越匀,渐拉渐长,好像真的睡著了,明子乔停住了手不再摇,也侧著躺下来,将前额抵在明瑞的脊心。
「明瑞,你可不可以……不要排斥我?」黏糯的声音钻进了明瑞半梦半醒的意识里,差点把瞌睡虫都给闷死了。
「为什麽对我越来越没耐心?你不说,我都不知道啊。」声音只是耳语,里头的情绪,却是千斤重,「我哪里做得不好,你可以不停的纠正我,我会听,真的,我不是那麽难沟通的。」
好了,这下子瞌睡虫都被委屈的糯米团裹得没气了,明瑞睁开眼,静静的听明子乔继续倒垃圾。
「我知道你很重朋友,我怎麽评价他们都不对,我以後都不会再批评谁了,这样好不好,行不行,可不可以?」糯米团开始发酵了,带著越来越浓的酸味儿。
明瑞嘴角上扬,他没想过明子乔会迁就他至此。
「我在这里只有你一个亲人,你不跟我亲,只亲你的朋友,无论做什麽去哪里,都只找你的朋友,你可知道我有,有……心里,有多难过吗?」背後贴上来的面积变多了,在明瑞身穿的唯一上衣湮开渗入的那股温热,应该就是刚酿成的醋酸。
「假日我要去学雕刻,不过平常时,若是需要我……比如晾衣服收衣服扫个地洗个碗,还是去道馆帮忙拖地什麽的,只要你开口,我也可以做的。」
不是吧?手不动三宝的大少爷主动要求做家事?难道是天要下红雨了吗?明瑞忍住起身抬头去看窗外的冲动,继续装睡。
「明瑞,可不可以……」一只比他纤细许多的手臂穿过他腋下,搂上他的肩松松扣著,「让我继续留下来?」
「……厚,你有够吵捏……快睡了啦……」心底的高墙禁不起醋酸的侵蚀,瞬间崩塌大半,明瑞没有把握反身去抱明子乔会发生什麽事,只能刻意将话说得睡意甚浓,催促明子乔快点结束这个话题,快点入睡。
将一边脸颊贴在他背上的少年果然如他所愿的闭嘴了,可也没有放手离开爬上床去睡的意思,明瑞等到背後的呼吸声变轻了,又在心里从一数到了一千,这才挪开勾住他肩膀已经完全放软的那只手臂,转过身去看明子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