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梳笼整齐,黄若岩取下自己发髻上的一根玉簪,那是一根样式简单、男女通用的发簪,淡绿色,末端雕刻成祥云形状,不到半寸。
她之前就曾注意到李之本常年只戴一根木簪,要知道,男人的饰物不多,簪子,腰带、香囊,其中尤以簪子最重要。
李之本一来家境贫困,没有多余的钱购买种类繁多的簪子;
二来,最主要的,他本人不是那种贪图外在浮华的人,又独自身在京城,家中没有母亲、妻子为他料理事物,吃穿用度上,自然会简陋许多。
黄若岩早就想送李之本一根簪子,所以在看到这根簪子时,就决定买下,虽然没有机会送出手,好在这簪子她也能用,于是常常戴着。
没想到今天正派上用场。
李之本没有多想,不知道黄若岩已经偷梁换柱,等黄若岩替他挽好发髻,他再次道谢。
黄若岩坐回去,笑着抬头看他,换上淡绿色玉簪的李之本,立刻英俊了一分,果然人还要靠打扮。
李之本见黄若岩看着他笑,忍不住问:“怎么了?”
黄若岩怕被李之本勘破玄机,低下头去拿分堆摆放的诗词,道:“没什么,还有好多诗词要看呢。”
李之本没有起疑心,也低下头,道:“卓娘子不是去请柳先生了吗?这些大概还要给柳先生过目。”
“柳先生哪能有那么多时间给她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们挑选出一部分来,再让柳先生看就行了。”
李之本轻轻「嗯」了一声。
直到当天晚上,李之本回到广文馆校舍,点了油灯,准备躺下休息,无意中往头上摸了一下,触摸到一阵冰凉,他意识到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