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最后一缕光在灯亮起前落下,绷带下方的一双眼睛却也悄然睁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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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晴够40个小时,就又簌簌地飘了些许银针似的雨来。
一辆上海大众大中午刚下班就从空州市局悄摸驶了出去,逆着奔往市中心享受午餐的车流和人流一路朝着郊外的方向开。
雨依旧细细密密地敲打着纯黑的伞面,两人也没勉强着挤同一把伞,松鼠走在前面,季局则隔着一步远默默在后头跟着。
灰蒙蒙的天空把远处的青山给融为了一体,水雾沆砀。两人的前面伫立地幢幢墓碑,沉默地在雨幕中凝视着来客。
松鼠很快便找到了地方,他徐徐把伞撑在了碑上,将他母亲生前最爱的粉色郁金香摆在了那张永不褪色的笑颜下。
“妈,我和……爸来看你了。”
他拿出纸巾把女人的照片仔细擦了擦,松鼠早年间还老在母亲面前掉眼泪,只是成年之后就不会了,他怕母亲会在那边骂他不像男子汉。
在他的身后,季局把伞分了一大半给将伞让出去的松鼠,自己的后背淋湿了一大半也没怎么在乎。
松鼠这才想起了这一趟还有人跟他一起,他瞥了季局一眼:“你……有什么话要跟她说么?”
季局面对已故夫人的心情一直都很复杂,在她生前两人的关系就很一般,生下孩子后越发发现两人的观念在很多地方都不一样,吵架也是常事,她的性子比较傲,季局也有些大男子主义不愿意认输,所以直至今日,季局对她的感情也是后悔远大过于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