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的钢琴声,从车内流淌开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车速也跟着放缓了许多。
在这样柔和舒缓的音乐中,陈逸绅觉得,还好沈知遥的童年是小猪佩奇,而不是小猪佩奇的童年是沈知遥。
不然小猪佩奇,就得成为少年老成的叹气奇。吹风筒出来的,全都是它叹过的气。
……不对。
他怎么也成为了烂梗制造机?
轻咳一声,陈逸绅总算舍得回应还在疼痛文学的沈知遥:“广大人民喜大普奔,但除了你。”
“那到了那个时候,你还会爱我吗?”她转过头,声音一顿一顿的,看来是进戏瘾了。
“现在我就很爱你,可你还要收我的房租。”他也好悲伤,在自己车里听肖邦。
沈知遥:“……”
“那……”刚被噎住,她稍作调整,又卷土重来。
“我可以申请,等车停到地库之后,再听你的下文吗?”为了自身的安全,陈逸绅试探。
“不可以,很急。”沈知遥冷面打断。
“哦。”
“陈逸绅。”刚刚的施法被打断,她于是开始重新酝酿。
开车的人,配合地发出一声上扬的鼻音:“嗯?”
“以后我买fiy的咖啡,有没有亲属折扣?”
“这就是很急的,重要的事?”陈逸绅这次没有认真,他觉得他赢了。
至少在读懂沈知遥这件事上,他栽了无数次跟斗之后,终于悟出一个道理——
她越正经时说出来的话,越不重要。
车子平滑地拐入地下车库,入口处很亮,瞬间将车内的昏暗驱散。
他好笑地叹气:“免费给你。”
“这么阔气?”她调笑,“不愧是陈老板。”
车稳稳地在车位内停住。
“可是,我那句话的重点是,家属。”她轻声道。
与此同时,陈逸绅将车熄火。大灯一瞬消失,钢琴声也戛然而止。
世界重回昏暗与宁静,而他们就那样并排地坐着。
他好不容易消化掉她刚刚,轻到差一点就随风飘散的话。
偏过头时,她也刚好在看向他。
她的眼睛里,满是笑意和爱,还有一点点窃喜和得意。借着车外并不明朗的光线,朦胧却又给他更多想象的空间。
他好像不知不觉,就了解很多她的小动作和小表情。
“家属?”陈逸绅重复。
“嗯,家属。”沈知遥的笑意更浓。
转瞬,刚刚还在眼前好整以暇的人,已经近在咫尺。
他伸出手,撑着她的后脑勺,加深最初浅尝辄止的吻。
她越正经时说出来的话,越不重要。
后面还要补一句。
越轻描淡写说出的话,是越认真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