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朽怜爱地归拢着谢竞年脸侧杂乱的头发,粗粝的指腹偶尔划过脸颊,磨得不舒服了,谢竞年就眨眨眼,一对长睫毛胡乱地忽闪着。
陈朽的手掌覆上去,遮住了谢竞年一小半的脸。乱动的睫毛不断搔着手心最敏感的软肉,陈朽的手掌又往下压了压:“别动。”
感觉到手下的睫毛终于安静下来,陈朽就这样保持着,也不再动作。
“朽哥……”谢竞年有些急促地喊着,“我坚持不住了。”
陈朽挪开手掌一看,谢竞年巴掌大的小脸上全是泪痕,就连自己的掌心里也全是潮湿的水迹。
谢竞年委屈巴巴地眨着还挂着泪珠的眼睫,刚被陈朽拢顺的头发也湿透了,一缕一缕地粘在脸侧。
陈朽没忍住低头在他嘴唇上落下一个浅淡的牙印,又哭笑不得地给他擦干眼泪:“小傻逼。”
谢竞年乖乖躺着让陈朽给他擦脸,偶尔伸出舌头舔一舔被陈朽咬得发痒的牙印。
实在乖得让人心颤。
“年年。”陈朽喊他。
“嗯?”谢竞年扭过头,半边脸陷进了柔软的枕头里,只露着一只湿漉漉的眼睛看他。
陈朽甚至能在那片澄澈的漆黑里面看见自己的倒影。
“乐队要解散了。”陈朽说。
谢竞年猛地坐起来,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被陈朽抱住了。
“于宁准备高考,袁方衡工作调去了外省。”陈朽额头蹭着谢竞年的肩膀,声音闷闷的,“合同也没签。”
生活就是这样残酷又现实,曾经再美好,也终究会有说散就散的一天。只是谢竞年从来没想过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