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场局能成功,运气也是不小的因素。倘若圆海和尚今日没有出门,或者没有走这条路,那么这局就设不成了。
这几个人还真是有耐心啊。
……
又市等人走后,阿锦才从地上爬起来。下过雨的路面坑坑洼洼的,她这一跪,膝盖上顿时两坨泥子印。
屈坐在河畔边,用水稍稍打湿沾染泥子印的部位,小幅度地擦洗,而后又把踩着木屐的脚浸在河水中。
做完这事之后,转头看向背起药箱的卖药郎。
“为什么,你还记得我?”手指无意识地绕着鬓角的头发,心里却思绪繁杂。
卖药郎还记得她,为什么呢?
哪怕普通人,过了一百多年也差不多忘记了。而我,一不小心就能被忘记的人,为什么他还能记得?
“为什么,会,忘记?”纤长的眼眸微微抬起,静若深潭的目光凝望着阿锦。
她下意识地想要逃避这样的目光。
“还有什么原因吗,当然……当然就是我啊!你不是都知道吗!”
阿锦来自另一个时代,身体也永远停止在穿越的瞬间,这些他不都知晓吗?
“所以,你在,纠结,此事?”
卖药郎慢悠悠地朝阿锦走过来,明明是坑坑洼洼的泥地上,却硬生生地被他走出了t台的感觉。和服的下摆因他的动作而微微荡起悠然的弧度。
手指卷起她的头发,一下一下地绕着圈,目光微深:
“那么,如今,如何,想?”
“还能怎么想?就这么好好地过日子,也许到了我穿越的那个时间,说不定一切又回归正常了呢?”
这不过是阿锦的自我安慰。未来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情况,根本没人知道。
她起身,准备继续前往圆业寺。
不想,阿锦刚要拾起木盒,卖药郎就握住了她的手腕。
“你,要去,何处?”
秀丽眉间微微蹙起,卖药郎的嗓音中流露出几分冷意。
“圆业寺啊圆业寺,昨天不说了吗?虽然没人能记得我,但留下的画作却是永远存在。所以我呢,现在每次画好插画后就把画册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而后书信一封给日本桥的北尾老板,让他派人来取。”
这一年间,阿锦就时常把画册放到圆业寺中,北尾老板每隔一月就派人来取。这次是最后一次了,她要离开这里,换个地方生活了。到时候等定下来,自然会修书一封给老板寄去。
“别走。”
“啊……”
等等,大佬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