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没良心了啊,”韩忍轻轻擂他一拳,“你自己好好想想,这么多年,奶奶嘴上刻薄,说你不争气,没有谢伯伯年轻时候如何如何,但只要你想做的想要的,有没给你的吗?”
“你和她吵架,她最多自己生几天闷气,回头就找人望你卡上打钱,或者叫陈舟和过来哄你,你高中要闹离家出走,她就让陈舟和收留你,一天恨不得三个电话问你的饮食起居……”
“那是她控制欲强,”谢瑰忍不住辩驳,“陈舟和就像个二十四小时的监控一样,搁你身上你能乐意?”
“行,咱先不说陈舟和为人如何,那是他的事,但奶奶问你的近况,是为了你好吧,她监视你她能得到什么?”韩忍抢过他手里的酒杯,继续说,“再说你选专业,我当时高考考完,志愿直接就是我爸填的,暑假还没放完我就去公司做社畜了,你家那个情况照理说更应该对你严苛,你小叔那样,宝珍姨又不管事,一家的压力全是奶奶在抗,结果呢,你填志愿奶奶没干涉你吧,你想学医就学医,想去哪就去哪,是不是吧?”
谢瑰静默了会儿,声线苦涩:“我怎么会不知道她是为我好,我和小老太太吵了这么多年,没吵赢过她几回,你说怎么……怎么她就病了呢?”
他说到后半句,声音哽咽,眼睛重重压在手背上,后脖颈线条流畅,黑色的短发利落。
“不是说年后手术吗,你也别想太多,趁现在悔悟了,多陪陪奶奶。”韩忍安慰他。
“我去肯定会去,不过她可不要我陪,”谢瑰压下情绪,耳边全是嘈杂的人声,再抬眼时,情绪看起来已经正常,“陈舟和会陪她的,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事是个麻烦,”韩忍摸了摸下巴,“这婚你真的结啊?”
谢瑰这次静默地更久。
“不结能怎么办呢,奶奶这样的情况,我总得哄着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