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濯右手扣着他的手机,站在越知前方面无表情看着他。
越知天生对人的情绪感知很灵敏,他能精确感知到眼前人心底最细微的情感波动,即使是毫无理由的、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
现在他知道,沈濯有点生气了。
可越知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难道他讨厌钱吗?没道理呀。
“那你想要什么?”越知问。
沈濯盯着他,刀削斧刻的侧脸轮廓绷起,嘴角紧抿成一条直线,他的心情在越知问完这句话之后又阴沉了一点。
越知虽然能感知到别人的情绪波动,但他却经常无法理解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他的童年生活跟别人很不一样,前十八年他从未踏出过那间玻璃房子,身边除了随时随地监控他生命健康状态的医生就是教他各种知识的白胡子老头。
直到家族有了新的继承人出生,越知身体状况好转,他才得以获得自由,接触到外面的世界。
可他没有上过学,更没有跟任何人建立过关系,无论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
没有人教他如何在人群中做一个跟大家一样的人,他从身边围绕的人身上感知到畏惧、谄媚、讨好、厌恶……然后自己摸索出一套大家都遵循的规律,再若无其事地应用地比谁都好。
可有些东西,他还是不太明白。
比如沈濯现在为什么不高兴。
自己是他的“准金主”,刚刚他喂自己吃药,自己很高兴被照顾,所以给他钱也想让他高兴,他却不高兴了,自己问他想要什么自己送他好啦,他却更加不高兴了。
难道他不喜欢钱也不喜欢别人问他喜欢什么?越知实在搞不懂。
别人都是很高兴自己给钱的。
沈濯身上有一种很模糊笼统却又能让越知一眼就直白感知到的喜欢,现在他生气那种喜欢也依旧没有变成憎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