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来的心落了回去,卢一崖扭头,看向躺在棺材里的人。
被揭开一角的纸下,是一张血肉模糊的脸。
黑沉的双眸里露出诧异,又很快明白过来。
尸体生前多半死于窒息,而用纸覆面是为了防止短暂休克后恢复意识。
这种手段,常出现在各种酷刑里。
苏格缓过劲儿来,往卢一崖肩上埋脸,动作亲昵。
“我检查过,是死于窒息。”
窒息而亡,本身就是一种酷刑了。
卢一崖伸手抚着苏格的背,盯着棺材的目光沉沉。
离开这间墓室办法就在棺材里,他刚才在把鬼胎完全带离母体的时候,已经大概知道位置了。
扫了一眼被捆在墙边的李伟,卢一崖牵着苏格回到人群中。
乔静担心地看着他们,“苏格怎么样?要不要休息下?”
林小小跟着点头,“就是,一直都是你们在破解离开的办法,解决各种问题,休息下恢复体力,我看这里不是最后的墓室,我们都还没有到地宫的核心。”
地宫的核心,就是这座墓主人棺椁摆放的地方。
按照地图上的标记,即使这里不是,那也不会很远了。
苏格靠坐着,身上卢一崖的外套上沾了不少灰,脸上也蹭了一些污迹,细软的头发松散,半闭着眼,神情里不见半点狼狈。
从蓄水桶取水回来的卢一崖,听到乔静和林小小的话,边蹲下边说:
“我们只有十个小时出头,必须抓紧了。”
提到时间,每个人脸上刚放松下来的表情立即变了,面面相觑,劝说的话全咽了回去。
微凉的触感激得苏格瑟缩,也不看卢一崖,只开头问,“离开的通道应该在棺椁周围,只不过,机关是不是在她身下?”
卢一崖点头,“休息二十分钟,我们就行动。”
看着苏格被擦干净的脸,卢一崖把布条扔到一边,安抚地摸了摸苏格脸颊,起身往李伟那边走。
见卢一崖走来,李伟整个人坐正。
“你是来放我的?太好了,你看着就比那个小白脸会玩,我是真的不知道——”
打断李伟的话,卢一崖神色如旧,只不过声音比平时低。
“你知道她有身孕了吗?”
闻言李伟眼神立即变得飘忽不定、四处张望,透着一股心虚。
应付别人的辩解在卢一崖面前显得苍白无力,只能自欺欺人。
卢一崖看着李伟神情变化,眼里尽是轻蔑。
“不管如何,她不该成为你逃命时用来脱身的工具。”
距离他们上次撞到李伟,已经过去了三十个小时。
这三十个小时里,女孩躺在密不透风的棺材里,被窒息一点点吞噬,十指血肉模糊,内板全是血痕。
卢一崖警告道:“所谓增加时长,都是自欺欺人罢了,你从头到尾被利欲蒙蔽,害人害己。”
“她活该。”
李伟看着卢一崖离开的背影,小声说了句。见他脚步停顿,李伟冷嗤,“谁知道那孩子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