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盯着远处的马匹队伍,眉峰始终蹙着,袖子里的手指一直哆嗦着,像是被这寒秋浸凉,也或许是因为少了一碗热水。

热水摊子老翁将开张后的第一碗接好,小心翼翼地端到桌前。

“王管家,打立起这摊子,您每天都早早来。怎么,怕小老儿做鬼,白拿了你主家的钱?”

被问话的人低眉看着碗里热气蒸腾的水,不回应他这话。

老翁当是自己说得过于直白了,笑呵呵道:“王管家放心,你家主家是多善心的人,我老汉知道。

我那老婆子在你家工坊上值,儿媳妇一样,家里的儿郎帮着您家挑河鲜。我如今又受雇给徭役工烧水,这日子福分都是您家给的。

要是我从中偷奸耍滑,那就连人都不是了,您说呢?”

他没听着回音儿,侧过头往那处看一眼。

这王管家也是怪,话不说一句,怎么一直拿袖子擦脸呢?

是哭了?

很快他没心思再管了,徭役们领着锄头铁锹箩筐,正往这处来呢。

今儿是他来这处支应的最后一天了。

热水就干馍,汉子一把力。

最后一天将城门洞修缮好,这花溪镇的城墙落好,城里的百姓就能安稳度过一个好冬了。

他盘算着:年底了,将自家那老泥院墙修补修补。

一家四口都辛苦,人人换上一身新衣裳,续上新棉,再买上半扇猪,这才叫日子呢。

想着,他不由哼出一咿呀的小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