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着吧,我这是给您的谢礼。”
对方娘子家来说,这对南珠耳坠子已然是礼重,如今又是敬称。
庆脆脆忙问:“哪里来的谢?”
方娘子:“早前只知道您家是临海县来的,来这边做生意。我当家的是个酸臭人,成日里自比身份高,不让我跟您家交道。”
文人嘛,自矜地位高人一等。
“我便不好多问您家的事情。是前些日子我娘家来县里看我,说是家中父兄都有了好活计,给滩涂上的东家做事。我一打听,这才跟您家对上号了。”
她娘家是穷户,当年嫁人是看中男方家有十亩地。
后来汉子运道好,考中了秀才,有功身后便搬出了村子。
她日子好了,但是爹娘还苦着呢。
她明面上不敢贴补娘家,只好背地里请人时不时地捎回去点东西。
可那怎么够娘家嚼用呢。
她两个哥哥都娶亲了,这些年孩子下串串似的,满地跑,眼瞅着不得已要卖孩子养大人了,来了一个滩涂田上的东家。
“这首饰是没嫁人前我出海捞着的,原本是想着捎回娘家去。如今倒好,您家生意衬着人我娘家,便当做谢礼给您吧。”
庆脆脆:“既然你娘家难,不如下次我帮你捎回去吧。”
方娘子摇摇头,“说来是家丑。我相公不当家,公婆虽然不叫我补贴娘家,但也不苛刻我。我要是想帮衬娘家一把,也是成的。
可我两个嫂子是眼窝浅的,我送一回便四处张扬。给三个铜板,下回张口要三十。”
爹娘指着两个儿子养老,儿媳妇闹也不敢帮着出嫁的闺女说话,到最后反倒她自己里外不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