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松开孔六家的搀扶,给上首的祖宗行礼。
大着肚子别人也不能苛责,本就是隔着血亲的干孙女,难不成还强按着头让人家磕?
便一个正儿八经的屈身礼就足够了。
老夫人招呼她快快到跟前坐,庆脆脆不急着,依样给堂中的妇人们见过礼数,这才跟在老太太边坐定。
也不能一墩子扎实了,且得半边屁股挨着,等着人家嫡亲的孙女孙子来,也好腾挪。
这便是她不耐出门同这镇上人家走动的情由。
这一个屈身,那一个问礼,手腕上的镯子、腰上的香囊、玉佩,且得好送一场呢。
烦!
“你许久不来,我这把老骨头想得厉害。昨儿梦里还见着你了,你抱着一个大胖小子,我叫唤你,你不搭理我。”
怪道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小。
这还委屈上了,瞧着眼窝都泛红呢。
人家的大好日子,怎好因自己把老寿星折腾哭?
庆脆脆赶忙将她手攥着,往自己肚子跟前摸,“是说的里边这个不?我觉得是他。昨儿夜里踢了我一脚,大半夜疼醒了。奶,您瞧瞧,我这眼窝下边是不存着青呢?”
年纪大了,就喜欢小辈机灵话一堆堆的。
孔老夫人看了看,若有其事地点点头,“瞧着是青了,下回出门,那珍珠膏多抹点吧。怪吓人的。”
堂下便被她这番情态逗得哄堂大笑。
玩笑过了,便正经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