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栖的回忆之所以混乱,是因为混合了两个不同的人。
大脑在欺骗他的使用者的时候,将这些不同过去之间相似的地方进行缝合,让淮栖产生了一个逻辑之间有微妙联系却又摇摇欲坠的畸形记忆。
这一切让人觉得合理而又荒唐,就像是仿生机械系统笨重的自我修复和心理防御。
淮栖低头走着神,听见身后有清脆的铃声。
骑着自行车的简朔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他身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这装扮让淮栖恍惚了一下。
“真巧,”简朔他摘下耳机,他的声音温润,说道,“顺路,一起看海吗。”
……
比起外出放松,淮栖更喜欢在家里宅着。
他从前害怕大海,有一部分原因是父亲的死给小淮栖留下了创伤,以至于他梦里的大海总是血红的。
但时间把阴影褪去了不少,除了眼前会偶尔重现那红色的涨潮退潮,他已经没有了太过强烈的抵触。
他看见简朔双手插在口袋里,走在自己前面,在沙子上留下一行湿润的脚印。海风拂起他的头发,以及白衬衫的衣角。
淮栖无聊,于是踩着他的脚印跟上去,低头问道:“简哥,你不冷吗。”
简朔停下脚步,牵起了他的手,比淮栖还暖和的体温在肌肤上慢慢传播。
简朔继续向前走,他说:“刚跑完步,体热。”
淮栖没抵触,任他牵着了。
海浪一次次地吞没他的脚腕,又浅浅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