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简一苏的视角,淮栖得以看清楚自己亲生父亲的面庞。他是一个长相平淡而温柔的男人,笑起来眼角会有纹路。
有一天,他对简一苏说:“一苏,你想成为枝枝的哥哥吗?”
淮栖感受到简一苏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他抬头望向淮父。听他继续说:“我想要把你从福利院接到家里来和枝枝一起住,也就是说“我会领养你。我想问问你的意见,如果你愿意的话,手续很快就办下来。”
淮栖感受到无数复杂的情绪涌上了简一苏的脑袋,恍如一方小小的空间里刹那充满了人山人海,只有一个细小的声音挤开所有的情绪,颤动地冲到了嘴边,简一苏说:“好。”
他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心中的情感,又张了张嘴,挤出一声略显贫瘠的:““谢谢你。”
“没关系,”淮父眼睛一弯,他说,“以后还要拜托你在家里照顾枝枝。”
这一句简单的话里,有对于简一苏来说最奢侈的两个词。
枝枝和家。
淮栖本以为接下来的日子会平淡到他的父亲去世。
没想到原来曾经在小淮栖看不见的地方会有其他意外发生。
淮栖发现,从被孩子围攻那天开始,简一苏习惯于在口袋里掖一把美工刀。而他的本心只是将其作为一个防身符而已。
那是简一苏在特殊宿舍居住的最后一晚,他明天就可以正式地搬入自己的新家里了。
由于淮栖的父亲不在家,简一苏便多送了淮栖几步路。
入冬,天黑的格外早。
各家各户把自家的光关在了一个小方格内,路灯奄奄地亮着,回去的路沿河,河面已经上了薄薄的一层冰,缓冲带的绿植就像是中年人的头顶,断断续续地秃了好几块。
简一苏就在一个人迹罕至的巷口拐角,看到了一条给他留下无数噩梦的刀疤。
那疤生长在一个中年大汉的脸上。在昏暗的灯光下扩散、爬行,一直刺到了简一苏的心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