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被乱涂乱画的的稿子又在简朔手里被折弄了一番。他风牛马不相及地提了一句:“淮同学,你喜欢科幻小说吗。”
淮栖心想大概是那天撞 id 而给他留下的印象,他说:“还好。”
“我也很喜欢《献给阿尔吉侬的花束》,有机会可以一起交流看法。”简朔继续说道,“其他的呢,你读过《仿生人会梦见电子羊吗》。”
“嗯,”淮栖道,“很经典。”
“被移植记忆的仿生人会把自己当做人类,因为这段并非独一无二的‘人生经历’会在他们进行‘回忆’时欺骗他们。”简朔娓娓道来,“当记忆变成一种可替代、移植、交换的物品时,一个人就难以自主地判断自身的性质。自己究竟是人类还是仿生人?面对别人的质疑时,他会惶惶不安地猜疑自己的记忆来源。”
淮栖沉默,听到简朔笑了一声,打趣道:“说不定你、我、世界上的所有人都是被移植记忆的仿生人,而我们所继承记忆的主人已经全部死掉了。”
淮栖:“……”
“开个玩笑,”简朔调侃道,“至少现在我们的技术离造出仿生人还差得远,我的‘人工智障’们不出 bug 已经很让我欣慰了。”
淮栖礼貌性地笑了几声。
“我走了。”有人来喊简朔了,他朝另一遍做了个手势,起身,并将发言稿折成的纸船放在了淮栖面前,并留下一句:“开心一点。”
淮栖拈起它,他那简笔的绵羊露在了船身外,都被添上了笑脸。
淮栖回想着简朔的话。
记忆,记忆。
他突然联想到。
某些被改变记忆的“第二条命”的人会不会也不知道自己已经死过一次。
假如他们在二十岁死去,重获新生的大脑自然地跳过死亡,并编织一种合理的假象去填补二十年的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