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跟不上了,海水和沙滩全部变成了血淋淋的红色,它们吞没了所有的脚印,腥味烫死了牵牛花。
涨潮时分,是大海杀死了许多人。
……
淮栖是被陈名潜吵醒的——因为他没写完作业。
淮栖昨晚把房间都收拾了一遍,用过的杯具也刷了干净,翌日的屋子看起来一起正常——但一大早就被陈名潜给破坏了。他“移战”到了客厅,把七零八散的作业纸和书包铺了满地,妄图在上学之前挣扎一下。
他一边补一边嚎着抱怨没人叫醒他。而庭小雅已经背好书包,等着他上学,还贴心地给淮栖关上了门,以免小淮哥难得的补觉被自家哥的牢骚破坏掉。
时间是早上六点,淮栖还是拖着疲乏的身体起来给两个小孩做了早餐。他记得今早第一节 没课,于是打算睡个回笼觉。
意识沉入朦朦胧胧时,他听见了除自己之外的轻盈的呼吸声。他把眼睛眯开一条缝,看见了简一苏。
简一苏在自己的床边坐着,长长的眼睫垂下来,无言地望着他,淮栖没见过这种眼神,就像是藏了一场不为人知的风花雪月,连眨眼都被这底蕴渲染得柔软至极。
简一苏这样看了他很久,忽然将淮栖的手执了起来,低头,嘴唇触碰到了他手臂上被刀划的伤口。
灵魂的质地是凉的,淮栖却感到被轻轻扫过的地方莫名发热。
简一苏放下他的手,说:“早上好。”
“……”淮栖心虚地立马闭紧眼睛。
简一苏道:“我知道你醒了。”
淮栖投降地睁开眼。简一苏正俯着身子,懒懒洋洋地托着腮看他。
淮栖则是趴着,把一半的脸埋在枕头里,说道:“早上好。”他犹豫地道:“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