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栖去冲了澡,换上了他的大号居家衣。庭小雅玩累了揉了下眼睛,拿一只手紧紧圈了一下淮栖的手腕,感叹道:“你好瘦啊。”
“瘦了不好,瘦了不容易练出肌肉。”陈名潜埋在作业堆里也不忘插一句嘴。
淮栖垂下一只手来任她圈着,也没挣脱。另一只手用毛巾擦头,问道:“你们今晚想吃什么,但我会做的不多。”
好在俩小孩的需求也并不奢侈,淮栖去厨房简单地煮了几碗面,热了中午的剩菜当卤子。
他摘下围裙来去叫两人吃饭,听见兄妹俩在房间里嚷嚷起来,大概是陈名潜题做不出来,怪庭小雅在旁边玩游戏扰得他心烦意乱。庭小雅则说自己就压根没打开电脑扬声器,并且戳破他上课睡觉就没好好听。
“战局”愈演愈烈,淮栖淡然上前,一手抓一个崽的后领,把两人分开,说道:“别闹了,吃饭了。”
庭小雅听话道:“好。”
陈名潜又有了小脾气,一头扎进作业作业堆里,冷冷道:“等我写完再吃。”他写字的劲儿又用力了几份,胳膊肘不小心把笔撞到了地上,骨碌碌滚了老远也无动于衷。
淮栖无奈叹气,只好蹲下身来给他捡起来。
可是就在蹲在身子的那一瞬间,毛骨悚然的凉意如一道低语的预言,从他的耳朵钻进整个身躯。
淮栖听到了不同寻常的声响,动作停滞了一会儿。
他在傍晚微微的黑暗中,向旁边慢慢转头。
就这样,和蹲在陈名潜腿边的小男孩对视了。
那个双眼黑洞洞的小孩蜷缩在写字台下狭小的空间里,一半身子被他随意丢在地上的背包挡住,手里握着一把折叠的水果刀。刀的下面还缀着钥匙和挂件,在叮铃作响。
陈名潜每垫一下脚,那金属摩擦的声音就被他蹭得响起一次。
淮栖瞬间头皮发麻,但是没有躲开,仍然蹲身,直直地和那个小孩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