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眼中噙着汪泪。
她当然是害怕的。
没一会儿丫鬟便拿来了纸墨。
裴绍做了邀请之势,却是让她书写之意。
妧妧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怯怯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方才去了。
丫鬟很快将墨研好,这研磨期间,小姑娘乖乖地坐在那,但一直时而抬头去看那男人。
那男人的眼睛也一直在她的身上。
说不怕肯定是假的,妧妧抬手用帕子拭了一下眼泪,在他再度做出邀请之势时,拾起了狼毫,蘸墨写了去。
她将那四条契约工工整整地又重新写了一遍,待到那第四条,俩人关系期限之时,“三”刚写了,那“个月”两字还未及动笔,但听裴绍慢悠悠地开了口。
“不必三个月,三日便可。”
他这话一说完,小姑娘心一沉,持笔的手顿时滞住了。
她扬起小脸儿再去看他。
俩人很容易便对上了视线。
裴绍再开了口,却是一句不紧不慢的催促。
“苏小姐,怎么了?写啊........”
小姑娘唇瓣颤动,没继续,量谁都明白这不是一句好话。
她便就一直那般看他,看到那男人笑了。
裴绍风轻云淡地道:“三个月太久,本官是个急性子,想送苏小姐一份大礼,恨不得现在就送,断断等不了三个月。”
妧妧便知道,眼中顷刻含了泪,死盯着他。
盯得那男人再度笑了。
“你看,不是本官出尔反尔,戏弄于你?是苏小姐你,根本就没得选,对不对?”
妧妧放下那狼毫,转过小脸儿去,无疑,再度哭了,一声接着一声的抽泣。
裴绍唇角微动,倚靠椅背,眯了她好一会儿,起身将人连着玉凳一起搬了过来,看了她一会儿,朝那小脸儿亲去。
妧妧躲了一下,但也就只躲过去了一下。
屋中的嬷嬷与丫鬟适时退了出去。
妧妧被迫着看他。
他那张脸是极好看的,但他的心却是极黑的。
狗官!
她心里便就这一个反应,自己遇人不淑。
她怎么也没想到那矗立云端,被外传的神乎其神,昔年连中三元的靖国公家世子,当朝最年轻的那位高官能是这幅品行!
这边正想着,但听那男人笑出了声,问道:“苏小姐何不骂出声来,给本官听听?”
“没骂。”
妧妧糯糯的答着,回复的速度过于快,似乎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但她没再解释,只微微地又低转了头。那男人轻笑一声,与那笑一起的还有他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