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走后不久,婉儿借着探视琢玉书院的空隙偏至公主府。这几日流言四起,公主却不辩不语,她想来问问殿下到底是做何想法?
太平坐在正殿,刚拿起一本诗书,准备打发打发时间,瞧见婉儿来了,微笑道:“上官大人瞧见本宫安好,便可以回去了。”
“殿下这是何意?”婉儿不悦。
“弃车保帅。”太平也不与她绕弯子,直接点明了话,“本宫与母皇,总要有一个从这个案子里干净抽离出来。”
她愿意做这个众矢之的,暂时保全武皇。
婉儿在太平身边坐下,“此案可有眉目?”
“本来没有眉目的,可现下有了。”太平起初说不担心都是假话,方才瞧见了那纸密信后,便猜到了这桩案子的真凶到底是谁,“我有一字总是写不好,直到近年,方才写得好看了些。”说着,太平牵过婉儿的手,在她掌心写了一个“王”字。
婉儿记得这个字,不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幼时,太平写这个字总是太过端正,少了点味道。
“本宫曾经守过三年的皇陵,那时候做得最多的事便是抄写经文。”太平缓缓说着,“有人仿写本宫的字迹,这个‘王’字的书道仿的便是经文里的,并不是现下本宫笔下的。”说着,太平知道婉儿一定没有完全明白,解释道,“武攸暨藏下了一纸密信,是从刺杀庐陵王刺客身上搜出来的,密信上的字迹便是仿写。”
“幕后之人是……”婉儿想到了那三个字,“李隆基?!”
太平讥笑,“瞧瞧,我想给他个痛快,他可不会给我痛快。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城府,一出手便是这样的狠招,我若不能亲手要了他的命,实在是寝食难安。”
婉儿追问,“长安那边的死士失手了?”
“尚未动手,李隆基便遇刺失踪了。”太平如今想来,只怕这就是李隆基的后招,等到天下舆情将她撕个粉碎后,他便是得益者。
仅用一个刺客,便四两拨千斤地撼动了太平这些年来在朝中的威望,现在还躲了个无影无踪,想来神都这边一日不出消息,他便一日不会现身。
“我必须进天牢。”这是太平唯一破局之法。
婉儿握住太平的手,“臣陪殿下打赢这一战。”话音落下,她暗暗咬牙,终她一世,她一定要手刃李隆基,断了这个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