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皇现在就来了兴致,“朕若想现下见呢?”
“裴怀清初入公主府,这两日还在学习各种公主府事宜,殿下说,免得她失礼。”婉儿帮太平说了理由。
武皇的兴致更浓了,“御前失礼,朕斩了便好,再给太平找一个詹事便是。”
“狮子骢难得,称心的狮子骢更难得。”婉儿如此赞许,武皇已暗暗记下了这个裴怀清的名字,反正人已经入了公主府,定是跑不了的。既然太平想驯完再让她这个阿娘看,她便成全太平一次。
武皇微笑,“下次见着太平,带一句朕的话给她,仅此一次,下次朕一定不会这样由着她。”其实,武皇不止一次这样由着太平。当年太平看中了婉儿这匹狮子骢,不也一样想自己亲手驯服么?
婉儿领旨,“诺。”
武皇似笑非笑,忽然慨声道:“一眨眼,两个都长大了。”
婉儿微微一怔,“陛下?”
“十余年初心不改,朕确实小瞧了太平。”武皇徐徐说着,语气无疑是骄傲的。她提起朱笔,瞥了一眼尚未整理好的奏疏,“昨晚朕已经允你与太平贪杯了,今日回来可要好好办事。”
婉儿记得昨夜明明没有与太平贪杯,仔细想来,恍然这是太平故意为之。确实,这个理由比两人谋事误了宵禁时辰还要好。
怪不得昨晚太平会让那宫人在身上淋半壶酒,原来就是为了故布疑阵。
武皇方才那句话说对了,她们确实都长大了。可婉儿知道,即便公主城府渐深,在只有她与她的时候,她的殿下还是那个天真重情的小公主。
“诺。”婉儿藏起眼底涌起的笑意,垂首麻利地整理起奏疏来。
与此同时,太平裹着大氅坐在庭中的秋千上,微微荡着秋千,望着庭外的天空。
入冬之后,神都基本没几日晴日,这几日没有下雪,天空一直是阴沉沉的,像是在酝酿一场大风雪。
裴怀清瞧见公主一人坐在秋千上,本想过去行礼,可春夏手快,一把抓住了她的官服,低声道:“殿下一个人安静的时候,不可上前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