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釜底抽薪,只要能坐实此事是武承嗣所为,皇嗣便是最大的受害者。”婉儿越想越顺,“到时候舆情掀起,武皇唯一能做的便是处置武承嗣,让位皇嗣,退居后宫。”
这一招倘若成了,可比宫变逼宫还要有效。
太平自然明白当中利害,她只是一时无法相信四哥会做这样的事。
“还有一事,先前便觉奇怪,如今忽然顺理成章了。”婉儿又想到了一事,“临淄郡王本该在开春时候动身前往临淄,却一病再病,宫中太医谁也查不出病根所在。”
太平脸色铁青,婉儿的提醒无疑是晴空响雷,震得太平木立当地。
李凌问道:“殿下,需要属下暗查此事么?”
“查,但凡有什么消息,立即飞鸽传书本宫。”太平立即下令。
“诺!”李凌已无话再报,当即从小窗翻出了正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寒风自小窗外透入正殿,吹得太平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婉儿起身将小窗合上,她站在窗前,迟迟没有回过身来,“倘若……真是皇嗣所为……”
“四哥不该是这样的人……”不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太平都无法相信四哥是个为了权欲可以牺牲亲子的狠心人。
婉儿转过身来,烛光只能照亮她的半个身子,她的脸隐没在暗处,声音凉得像霜雪一样,“这辈子有许多事已经不一样了。”
是的,这辈子很多事都不一样了。
太平握紧拳头,垂下了头去。
婉儿走近太平,牵住了她冰凉的手,肃声道:“若真是他,殿下这次万万不可重情。”她抬手抚上了太平的脸颊,“一个连亲生骨肉都可以下手的人,他日绝不会善待殿下。”
“我知道。”太平声音沙哑,覆上了婉儿的手背,“我不会让他有这样的机会的。”若真是四哥所为,她一定不会帮他遮掩。
婉儿清楚太平此时有多难过,她往前走了半步,顺势将太平拥入怀中,温暖着她,柔声安抚,“妾也不会给他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