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往前走了一步,扬声道:“恭祝殿下琴瑟和鸣。”
众臣纷纷躬身行礼附和道:“恭祝殿下,琴瑟和鸣。”
太平平举喜扇, 遮掩住眼底涌动的哀伤,她抿唇凉凉轻笑——总有一日,她会亲手拿回她真正想要的琴瑟和鸣。
春夏扶住太平,垂首跟着太平走出万象神宫,沿着宫阶走向宫阶下久候多时的驸马武攸暨。
与此同时,婉儿对着武后一拜,领了一队女官跟上了太平。今日傍晚,她将代武后观礼,亲手给公主与驸马送上合卺酒,礼成之后,便立即回宫复命。
不能哭,不能显露半点伤心。
婉儿不断在心头告诫自己,然而,还是忍不住悄悄顾看公主的背影。
今时今日,最难过的该是殿下。
太平知道婉儿就跟在身后,今日这个修罗地狱,是她们必须收敛情绪,狠心闯过的劫数。不回头,不哭,亦不迟疑。
太平走下宫阶的最后一阶,她已是告诫了自己数百次。
“公……公主……”武攸暨柔声轻唤,却因为紧张舌头打了个颤,竟说得结结巴巴的。
太平深吸一口气,将喜扇垂落些许,露出了一双美眸,她对着武攸暨笑了起来,“呵,驸马莫慌。”
武攸暨只觉心都酥化了,呆呆地瞧着太平,竟是忘记了应该亲自将太平扶上花车。
今日太平的花车车檐皆是黄金包裹,车壁上左右各缀了一朵大红绣球,就连车帘也换做了珍珠垂帘。
六匹通体雪白的骏马并辔拉车,其中一匹太平认得,便是年少时阿娘就是不愿给她的千里雪。
太平认出了马儿,不觉高兴,只觉酸涩。阿娘几乎把她想要的都给了她,偏生驸马是她最不想要的人。
有些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