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收整这些奏疏时,不禁为太平捏着一把冷汗。
武后并非不记得太平还朝之事,她只是在保护太平,故意忽视远在长安的太平,不想把太平过早地牵扯进来。
她手下那些酷吏近几日办了好些个有威望的李唐旧臣,那些上书的朝臣已经是不足为惧的小喽啰。现在横在武后称帝道上的,只有那些李唐皇族,还有天下所谓的“名正言顺”。
太平若是在这个时候回来,必定会成为那些皇族的挡箭牌,是以太平不提还朝之事,武后也不提宣召之意。母女二人,心照不宣。
偏偏这些朝臣就是不消停。
武后已经懒得看这些奏疏了,每次都命婉儿先行整理出来。婉儿整理之后,却发现比昨日又多了十余本。
武后斜眼小觑一眼,冷笑道:“都是些不安好心的。”说着,她扫了一眼伺候在眼前的三人,“你们说说,哀家该怎么办?”
裴氏一时想不到法子,便静默不言。
厍狄氏献上一计,“不如给殿下去信一封,命殿下称病休养。”
武后眸光沉下,这样办也不是不可,只是天子称病,镇国公主也称病,这不是明晃晃地把矛头都指向她这个母亲了?
婉儿翻了几本奏疏,从当中拿出一本来,呈给了武后,“太后,山东今年大旱。”
武后眸光微亮,接过奏疏后,提笔便在奏疏上写了批注,“命太平去山东赈灾,她不是在长安种了三年的地么,刚好可以派上用场。”
婉儿悄舒一口气,从武后手中接过奏疏,“现下就拟诏么?”
武后点头,“要快。”
婉儿立即提笔,很快便拟好了诏书,呈给武后阅览之后,便交由厍狄氏送往了鸾台。
公主还朝一事算是暂时解决了,赈灾没个一年半载,太平是回不来的。
武后心头悬着的石头落下,赞许地看向婉儿,“记你一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