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开密疏, 上面写的是各地眼线上奏的情报。
武后逐字阅读,生怕在这种关键时候错漏了什么信息, 最后招致功亏一篑。
“婉儿。”
她提笔沾墨, 发现墨已半冻。她微微蹙眉,竟忘了今日上元佳节, 婉儿自然不在殿上伺候。
一旁伺候的宫婢发现武后脸色不好,急忙跪地道:“奴婢知错!还请天后饶命!”
上官婉儿自从掖庭出来,跟在武后身边伺候至今已经过了许多年。说也奇怪,这姑娘像是心窍比旁人多一窍似的, 每次伺候总能处处妥帖, 甚至进言也能击中武后的心坎。这些日子武后已经惯于婉儿伺候, 今晚突然缺了她,武后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宫婢久久没有听见武后的声音,只得将额头紧紧贴在地上, 一刻也不敢离开。
“婉儿临行时, 她说她要去哪里?”武后那时正忙着看密疏, 现在回想婉儿的话, 竟觉模糊。
“回天后,今晚太子妃设宴,请了大人去作诗。”宫婢如实回答。
武后冷笑,“她倒是个识货的。”
宫婢不敢答话。
武后素知韦滟的的心性,这几个月来, 婉儿在宫中颇得赏识,这个时候宴请婉儿,只怕明为题诗,暗做收买,想从婉儿哪儿探知这边的风向。
想驯服上官婉儿这样的狮子骢,韦滟只怕花十辈子都做不到。
武后根本就不怕婉儿漏什么给韦滟,婉儿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她比谁都懂分寸。
“太平今晚又出去玩了?”武后再问宫婢。
宫婢恭敬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