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滟不减一丝威色,迫近婉儿,“你如今是为天后办事?还是……”
“臣是为殿下办事。”婉儿不等韦滟问完,就果断回答了韦滟的话,只是韦滟永远都不知道,此殿下非彼殿下。
韦滟眉角微跳,“哦?”
“祸起天后,诏书却是陛下下的。”婉儿故意让自己眼圈微红,“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臣只想为上官氏谋一个特赦,这个特赦只有殿下能给。”她眸光一亮,刻意念重“殿下”二字,“二圣给不了。”
韦滟嘴角一勾,“你这个贱东西,沐着二圣的天恩,却想着自家的私事。”
婉儿自嘲一笑,“入过掖庭的人,哪个不是贱人?”
“本宫喜欢你这句实话。”韦滟讪笑,低头又看了一眼婉儿写的那个“舍”字,“你能保证,殿下这次不会丢了东宫之位?”
“臣不能保证。”婉儿果断回答。
韦滟笑容骤失,“那你妄语那么多,皆是废话!”
“天心难测,谁也不能保证。”婉儿没有半点惧色,眸光之中反倒是透出一抹凛色来,“不舍,会丢了东宫之位,舍了,兴许会丢了东宫之位,臣只是在赌。”
“赌什么?”韦滟紧追问道。
“赌天后愿不愿意保殿下的东宫之位?”婉儿的话像是一记重锤锤在她的心坎上。
若李治真起了另立太子之心,能阻拦李治的便只有武后了。
婉儿再拜,“如今大雪封山,请辞的折子送至东都也需一月,这一个月可以什么都不做,也可以做点什么,给天后一个理由保住殿下,给陛下一个理由迟疑废储。”凭婉儿对韦滟的了解,此人虽说比不得武后,却也不是个什么都不懂的蠢人,她点拨到这一步,后面该做什么,想必韦滟可以办得妥帖。
“若能保住殿下的东宫之位,本宫记你一功。”韦滟先给她许诺,“他日殿下若能登大宝……”
“臣只求太子妃殿下记得便好。”婉儿知道韦滟会许她什么,后宫嫔妃之位,她一个也不稀罕,“兴许他日殿下还有用得上臣的地方,臣自当竭力为殿下分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