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十月,刘大人病死在了押解路上。至于是病死, 还是他杀, 已无从查起。这桩案件不过一月, 便像是沉入大海的碎石, 再无人提及。
同年十一月底,阴云四起,入夜之后,大明宫便迎来了第一场冬雪。
太平的伤口已经愈合,只是双腿一用力筋肉就疼, 还是得人搀扶,才能下床走动,平日她还是得趴在床上休养。
春夏抱了暖壶进来,递给太平抱怀里暖着。回头瞧见窗外飘起了雪花,她赶紧起身,走近窗户,准备把窗户关上,免得公主受寒。
“春夏。”太平忽然开口。
春夏只关了一半窗户,回头问道:“殿下有何吩咐?”
“你把这只暖壶送过去。”太平将怀中暖壶拿了出来。
春夏故作不解,“殿下要送去哪里?”
太平白了她一眼,春夏这些日子往婉儿那边跑得勤快了,好像心眼也多了。
“还能是哪里?”
春夏忍笑,“殿下,这只暖壶就是才人命奴婢送过来的。”说着,春夏关好了窗户,走至床边跪下,拉了被子给太平盖上,“殿下放心,那边的炭火与暖壶,奴婢已经打点好了。”
太平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将暖壶重新抱入怀中,“也不知谁教你的,越来越鬼机灵了。”
春夏正色道:“不关才人的事。”
“哦?此事本宫要问个清楚。”说着,太平给她递了个眼色,后面的话想必她不必再说了。
春夏心领神会地起身一拜,“诺。”她垂头退出了寝殿,刚退至门口,便瞧见婉儿披着大氅走至殿门前。
春夏窃笑,对着婉儿一拜,“才人,殿下正等着你呢。”
“等我?”婉儿瞄见了春夏脸上的笑意,也不知她与公主说了什么。她背心处的伤口已经痊愈,今日大氅内穿了一身鹅黄粉白的间裙,双臂上缠了一条粉色披帛,此时正垂在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