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桃听着攸昭这句抱怨,便笑:“有钱人就是矫情!不用工作、大把钱花还有合法地位,这都嫌不高兴、不舒服的。叫我们这种人怎么活呀?”
攸昭听着“我们这种人”的时候,眉心微蹙,但却不予置评,只语气平淡地说:“我还是会工作的。”
“看出来了!你就是那种有事业心的。”夏桃说。
攸昭却有些困惑: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事业心。他做这份工作,就跟小时候读书一样。如同大多数小朋友读书不是因为好学,他工作也不是因为有事业心。
夏桃又说:“不过我看你就算婚后要继续工作也不该在攸氏啊。你现在还是个亲儿子呢,辛辛苦苦的还没多少好处。等你成了‘外人’,更没有你的地位了。图什么呢?”
攸昭一怔,没想到夏桃会跟他说这么实在的话。
夏桃似乎也觉得自己说得太诚恳了,摇头笑着说:“当我没说!这也不是我该说的话!”
攸昭也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洗完澡的攸海就回来了,一边给自己扣纽扣,一边笑着说:“昭儿,来了呀?”
攸昭点头:“是的。”
夏桃却说:“我先下去了。”
“不用,”攸海摆摆手,“一起说吧。”
夏桃便淡笑着点头。
攸昭皱眉,发现夏桃的道行倒是不浅,前几天还即将被攸海抛弃,现在却成了攸海的小心肝了。
攸海又说:“我怎么听说公司都在传你要走呀?”
攸昭心中一顿:没想到连海总也听说这个了——更没想到,海总会亲自过问。
此刻的攸昭还没决定好是否要走,那最安全地做法当然是说自己忠于公司。因此,攸昭便一脸诚恳地说:“好像是雍总那边传出来的。”
“哦?”攸海皱了皱眉,“那就是你没这个意思了?”
“没有。”攸昭心里摇摆不定,但面上看起来很坚定——这也是职场多年练出来的本领了,“我最近还跟着高伯华的单呢。我要想走,为什么还费这个劲儿?”
“对。对。”攸海点头,只说,“唉!不过你要是想走,我也能理解的。毕竟,你要结婚了吧?”
攸昭却说:“这是两回事。”
攸海便说:“公司里有这样的传言,倒是不利于人心啊。我看你要赶紧表个态。让大家心里都有着落。”
攸昭却想:我要怎么表态?难道开大会举着麦克风说自己生是攸家人、死是攸家鬼?攸氏在上,我一辈子不离不弃?
攸昭不想做出这样的承诺。毕竟,他又不是真心不想走。要以后走了,可不打脸么?
但现在攸海逼到眼前,要他给个态度,攸昭也不能敷衍了事。毕竟,这婚事也好、新工作也罢,都是还没有定下来的事情,攸家和攸氏仍然是他目前最稳妥的码头,他可不能得罪这位老板。
攸昭便淡然说:“言语是很苍白的,说什么都没有行动有力量。我这两天就能拿下高伯华的单子,到时候,我不用说什么,大家都明白了。”
攸海听着这话,似满意,也似有点埋怨:“这个单子会很大吗?”
“会。”攸昭这个时候只得夸下海口了,“会是本季度最大的单子。”
攸海一听,眼前一亮:“行!那就看你了!”
说着,攸海又拍着攸昭的肩膀:“别让我失望啊!”
既然夸下海口了,攸昭不得不硬着头皮又给高伯华打了电话,约他吃饭。高伯华很快答应了。
定好了时间,高伯华才又说:“对了,我哥最近在哪儿?”
“出差了吧。”攸昭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