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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亲眼见到上辈子老丈人的真容,倒叫解青时瞬间产生了某种时空交错的恍惚感。

“这位大人,我就是解青时。”他向守门的叶荀抱拳做了个小辈见晚辈的拜礼。

“不卑不亢,应对自如,果然是后生可畏。”叶荀朝他点点头,反手推开身后的书楼大门:“进去吧!”

解青时垮入门槛,身后的雕花木门咯吱一声关上,只透过花窗的光,照在对面的几米外的茶台上。

茶台旁的太师椅上坐了个人,解青时眯了眯眼睛,才看清她的模样。

女人衣着华贵,眼神阴鸷,一张脸比金纸还白,嘴唇却涂得比辣椒还红,像是刚喝过血似的。她左手的袖子空空荡荡,只用右手盘着一只小盏,看到解青时进来,什么话也没说,只用目光反复扫量他,神情还透出一点不满。

解青时已经猜到了她的身份,这次鸣鹤学院入学考试,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要考中却意外得了甲榜第三,都说是渝州来的蝶夫人主阅卷。眼下看来,蝶夫人只怕是个幌子,真正阅卷的另有其人。

“见过侯爷!”璇玑侯蝶夫人,从龙有功,却在十三年前那场夺宫之乱里失掉了一条胳膊。

“倒是个聪明人。”蝶夫人声音如锈蚀的冷铁:“知道今日为什么单独点你过来?”

解青时摇头:“还望侯爷明言。”

啪的一声,蝶夫人狠狠一拍桌面,猛然起身:“解青时,你好大的胆子!”

一般学子若遇到眼下这情况,只怕立刻就跪了,只是解青时虽愿按古人规矩行事,却也不是被吓大的,闻言只微微欠身,不卑不亢又行了个礼。

蝶夫人一愣,随即眯起眼睛:“我问你,三年一度的学府大考,你怎么就敢写那一个字?”

解青时反问:“为什么不能写那一个字?”

蝶夫人:“你凭什么写那一个字?”

解青时:“就凭我是炎国人,就凭我相信陛下提出的“无论亲疏,不殊贵贱,皆断于法”的治国理念;就凭我相信,若干年后的炎国,无论男女,无论籍属,无论富贵贫穷,定能不殊贵贱,人人都有选择的权利,有自由发展,自我实现梦想的机会。就凭我认为,这次的考题,若单从重新恢复律法的角度强压迫民众姻缘,无异于历史的倒退,虽可能一时注入鸡血,但无法从根本上解决的人口消减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