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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幕有遮 苏一酥 982 字 2022-10-02

彬江从姑苏北部穿过入海,每年都会有两场汛期。

三月桃花汛,冰雪消融,万物始生。然而在昭和十八年,即苏幕穿过来的前一年,彬江的那场桃花汛带来的不是春和日暖,而是洪水冲破了河提后的汹涌怒号。

主持修建姑苏段的是郑国舅属下,修了三年,国库里的银子越拨越多,可那河堤却越来越脆。

彬江边的工事无人问津,而姑苏的花落湖里却夜夜笙歌,倾倒的香粉把水面都染成了彩色。

一场桃花汛,冲垮了河堤,淹死了数万人。但在送达朝廷的奏章里,却只是轻飘飘的一句略有损伤。

等到任期一满,修堤的官员拍拍屁股高升了,只留下了满目疮痍的姑苏,以及北边瘟疫肆虐的沧县。

恍惚间,苏幕又想起第一次见面时,李老头抱着酒坛的呢喃:“为什么要教你学医……那是瘟疫啊……你们救得了多少啊……”

彬江决堤的事被压了下去,自然朝廷便没有赈灾拨款。新上任的州官下令围了沧县,准进不准出。只等着里面的人都死绝了,便一把火烧了了事。

李家世代行医,医者,救死扶伤也。李老头的儿子默默筹了药材,没多言什么,把妻子打发回娘家后便带着牛车,就那样孤身入了沧县。

儿媳高氏自嫁过来便没享到福,往日里她都是给丈夫打下手的。

等到她从娘家回来,得知丈夫去了沧县后,也没多说什么。

只是亲了亲刚满周岁的儿子后留下句:他用别人不顺手。随后便也去了沧县。

沧县的人没有死绝,隔离了一年后,官府终于放开了关卡。

然而,带着孙子殷殷等在路口的李老头,却只见到了披麻戴孝捧着灵位的村人,以及那两坛小小的骨灰。

得了瘟疫而死的人,是不能入土为安的。

知道李家夫妻的事后,苏幕心神剧颤。他陡然穿越异世,百般惶恐千般无措。可在了解了那两人的所作所为后,苏幕突然就镇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