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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哥至今都没有找到合适充足的太阳的地方吗?

我经常下班就去那常坐,看着宁哥。宁哥记性变得很差,有时候会不记得自己的名字,抱着黑皮的本子走过来,问日记本里那个叫“陈舒宁”的是谁。

可他记得唐风行,记得他的名字,记得他的样子。我打开房间灯,就能看见房间里挂的全是他们的合照。他会忘记自己的名字,也会忘记了自己的模样,可他能一直记得唐风行,记得跟唐风行有关的事情,之前的都不记得了。

吃了药,清醒点的时候,他脾气很好,有问必答。

我问他:“你怎么老不记得自己的名字,还记得唐哥的?”

他说:“遗忘等于消失,世界没有唐风行,也就不会有陈舒宁。这里没有了陈舒宁,也不过如此,但如果没有唐风行是万万不可,有他的世界更美好些。”

那天晚上,我不该提这个问题,宁哥好似被刺激到了。晚上从公共椅子上被我拉回来,这才没在下面吹风。所有经过他的人都要避开他,靠着墙走。

他的精神开始恍惚了,他问我,你是谁,我就说,我是开心。他说他不认识,但也没赶我走。

他把饭菜热了一遍,给我摆筷子,给他对面摆筷子。他端正坐在那里,摸着他脱皮的手,等了半刻钟,他突然问我:“开心啊,风行还没回来吗?”

“宁哥,他加班呢,咱们先吃,我饿了。”我撒谎了。

“怎么又加班,太辛苦了吧,我打个电话问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宁哥摇了摇头,拿出手机来,按下数字“1”,一串电话号码就弹了出来——紧急联系人是唐哥。

电话响了很久,宁哥看起来脸色非常不好,我咬着筷子,听见他说:“开心啊,风行为什么一直不接我电话呢?”

我不知道如何接他的话,他也不奢求我的回答,只是重复地打电话,仿佛上了发条的机器人,只会这么一个动作。

半夜,我不放心他,门又不关,太不安全。我睡在沙发上,我听见了响声,看见陈舒宁瘦得像飘荡在月光下的鬼魂,虚弱的如同要消失在月光下一般。他在窗边看了许久,再从厨房走到大厅,边走边说:“唐风行,你回来了吗?”

他对着墙壁上照片,笑着说:“欢迎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