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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今也没查出来为什么司机要这么做,只是温渡凉把店关了,让我一个月再来。我说可以让唐风行帮忙,他说他不想去追究。

他开花点就是觉得之前生活太累了,太麻烦,才答应来开花店。他要休整一段时间,我也不好强制要求他,恐怕是被这件事刺激到了。私人问题就不能继续深究下去,我这人跟唐风行待久了,也喜欢替别人多操心起来。

这几天我精神好了很多,有些好过了头,经常睡不着,脑子里跑火车,无数事情跟一部部残缺的胶片电影闪过。思诺思要吃一颗半多,半夜还得手脚抽搐一下,唐风行在我身边,我才能稍微一夜无梦。

而且这样药一下去一整天都要犯晕,不到下午基本不会清醒。醒来又要犯头疼,愈发不愿意睡觉,他工作出差,他不在,我就不敢睡觉。生怕梦里醒来,这一切是假的,一切只不过是我的幻想。没有唐风行,也没有人救我,只是我的脑海不断虚构出来的一个人罢了。

怕梦碎,更怕自己承受不了,恐惧像上吊的绳子一样紧紧地栓紧我的脖子。我就连着几天晚上偷偷没吃药,晚上就不会有困意,起来翻原先的书,想着吃进点知识。

连着不休不眠好几天,本来就不爱进食,没有唐风行,我根本没有进食的欲望。

我们这几天也没有好好说过什么话,没有打电话,也没有过多的聊天,我每次敲出来一大堆话,全部删掉,用纸上文字来麻痹我自己,下次再说,等他回来再说。

到了晚上,我会疯狂想念他,想念到无法纾解疼痛的悲伤。

心脏狂跳,头昏眼花,我也不舍得合眼,闭上眼睛几分钟,就是抽搐,胸闷醒过来。醒来就被梦魇魇住了,满屋找他,最后想给他打电话,在手机上敲出来熟烂于心的号码,后知后觉想起来他出差了。

心里想着:不能打扰他,等他回来就好了。

我擦了擦满额头的汗,猛然意识到我已经过分依赖唐风行,他比我的思诺思好使,能让我睡个舒服的觉,能让我不害怕。

冬天越来越冷,雪已经在地上落了一层,窗户上一片白气。窗外刮风声音,车子车灯划过,我突然惊醒,急促地呼吸,随便拿了一件外套就跑出来门。外头寒风渗进单衣里头,但我没有知觉一样,拼了命一样的跑。雪落到我的身上,融化湿透了我的头发。我顺着街道一直跑,我在害怕。我梦见一个人穿着熟悉的西装,他黑色西装上濡湿了一大块在腹部上,我手上是那把刀,沾着黏腻的血,他被我紧紧的搂着,但早就没了气,看不清脸,但我知道那是唐风行,那个地方就在他的事务所门口前。

不可以,不能就算是梦我也要去确定一番。

我无知无觉地已经跑到他的事务所门口前,里头关灯昏暗。这个点,怎么可能会有人呢?没人,还好没有人。

如果我打电话给他,说我梦见你死了,一点也不吉利。我扶住玻璃门,脱力地往下滑,是梦,梦都是反过来的。

我浑身颤抖,站不住地跪下来,滚烫的眼泪自顾自地顺着冰冷脸颊往下滑,越落越多。

唐风行怎么去了那里一个电话都不给我打,他真的要不管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