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还是听见了。
他说妈的,我不疼,他心疼,心疼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他说又多一个疤。
我心脏被玻璃扎了一下,着实比手指上的伤来得要疼。
我说我错了,我下次小心点。
我扯过他的头,亲了一下他的脸颊,认认真真地说:“我错了,下次我会更加注意的,不留伤口。”
他心疼地一直皱眉毛,我就一直没出声,一直看着他。他把带血的纸巾拿走了,看了看伤口,有些深,从抽屉里拿创口贴。
我这下乖了些,切菜给他切了,我来炒菜。我用另一手揉面团,给里头添一勺子白糖,裹起来,再压成饼状。丢进油锅里炸,我老家叫着玩意叫串油饼。我外婆在我小时候回家乡时候时常会做。
因为我每天都要跑厨房偷白糖吃,把白糖放进白瓷碗里头,倒进去白开水做糖水喝。
外婆看我屡次偷白砂糖,就把白砂糖裹紧到串油饼中,给我带回城里吃,我每次吃都能被里头融化的白砂糖烫到舌头发麻,每次往五菱宏光的面包车后面看,就能看见外公外婆站在后头送我。
我在路上咬一口给我特制的白砂糖串油饼,饼是甜的,眼泪是咸的。
想到这里,我已经把炸好的串油饼丢进大碗里头,等它们凉。味道让我回到刚刚上一年级过年时候,昏黄吊灯下的日子。
现在在白炽灯下,唐风行切着黄瓜,在砧板上发出的响声,油锅里头的有聚集在面饼的旁边,金黄的气泡接二连三冒出来。
我好希望我能一直停留在这里。
他切菜,我炒菜,就过着这种简单的柴米油盐的日子,什么洪水猛兽啊,生老病死啊我都不怕了。
但今天特别日子总让我回过神来,我无法正常跟唐风行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