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他一直不厌其烦在我床边跟我讲话,我没有赶走他,也没有想要留下他。我想他就是一团空气,只要我一直不理他,他就会失去耐心,对我死心。
可是我一想到我要放手,我就开始流眼泪,从眼眶里划出来,流进头发里,伴随炸开的悲伤阵痛。
最后他要去准备现场了,他等了很久,电话来催,他才跟我说:“陈舒宁,来听我准备的曲子吧,我想要你来现场。”
我没有回复他,他伫立了一会,手机铃声催命地响起来,印在白色墙壁上的影子消失了。
宿舍里头的人都去体育馆占位置,我转身去看门口,外头骚动不止,今年都表演编排了30个表演,计算足够表演到正好00:00一起跨年。
唐风行那组表演安排在了中间。
电话响了又响,亮起又熄灭,像是我的一呼一吸。唐风行不停拨打我的电话,他一直都在等我。
我看着眼前木质的床板,咀嚼他买的巧克力,体育馆的声音微小地传到宿舍区,我听见了一曲曲的歌曲,还有话剧表演。在那边震耳欲聋的麦克风声音,掌声,呼喊声,这些热闹和狂欢似乎都与我无关,我仍然不想要起身。我抱住自己的外套,看着眼前的有些泛灰的墙壁。
突然想起来什么,我着急地去摸口袋里的东西,摸出那一块冰凉,我攥进手里。
我回忆起昨天看见隔着窗的唐风行,晚霞下笑着看向我的他如同一副鲜活的生命油画。
冰凉被我捂热,我听见了不清晰地报幕声:“有请涓涓溪流乐队的表演——《try》。”
我攥着着钥匙,口腔里的巧克力突然有了味道,牙疼似得粘着我的牙齿。突然被打通了什么,巨大的一股力量刺激着我,有人在等我,唐风行在我等我。
我腾得坐了起来,慌乱地扣大衣扣子,扣错了扣子不自知,袜子都没有穿,套上鞋子我就跑,跑下楼梯。
我遥远地听见背景乐已经在播放,乐器一个接一个演着前奏。我从宿舍楼跑下来。
钢琴键按下一声又一身,熟悉的声音徐徐地传出体育馆,传进我的耳朵。
歌声带着故事,像是翻开了他的那一本日记本被翻开叙述,带着栩栩如生的故事画面。
if i walk, would you ru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