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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积极地给今天的金主夹起来两块说,谢谢周哥请客。

周哥那是不客气,说来走一个,我说着端起来盛满金黄还冒着泡的啤酒,拿啤酒喝一口,去去腻味,唐风行一把按下我的杯子说:“刚刚发完烧,别喝了。”

我没理他:“周哥说了,驱驱寒,大家伙一起来吧。”

我看不清唐风行的表情,他端起酒杯的手很僵硬,一个小单间里坐满两个宿舍的人,无数双丛林一样的手抬起来,互相拥挤着,端着酒杯碰到一起,我跟他的手撞到一起,手臂几乎贴在一起,他要看着偏头看周哥说谢谢今天金主爸爸请客,呼出来的热气打在我右边的耳朵上。

他呼吸太烫了。

周哥让我干一个,我端着酒杯迅速仰头,酒精从喉咙下去像水带着苦,在喉咙前猛地扎一下,刺激得人精神,我舒服地呼出来一声,大家起哄,又给我倒酒。

觥筹交错,亮堂的白炽灯亮的我不敢抬头,我抓着酒杯,看着他们玩骰子,我不懂,我也不介意输了喝酒,我不为了玩,我只想找个借口喝酒。

灰蒙蒙的一天,在这一刻,我好像钻了出来,心里阴霾着点低沉,无趣,被酒精给消除了,无法戒断的快感,让我从谷底走了上来,我在酒精中苏醒。

热闹,好热闹,好高兴。

吴化文端起来这个酒杯说,陈舒宁,挺能喝,这一杯,我陪你走一个,我来者不拒,抬起眼皮,笑了说,我千杯不倒,我还能带你们回去。

没错,我喝high了,我很高兴,我没了今天郁闷,悲伤,混沌,我开始像一个永动机一样开始燃烧我的精力。唐风行压住我要举起来的杯子,他不高兴地开口说,吴化文,你明知道今天陈舒宁刚发烧完,我在桌子底下踩了他一脚,他闭嘴了。我洋溢着笑容说:“这不扫兴吗,我又不是病秧子,退烧了,就好了。大家都是一起打过篮球了,今天我没上场,我自罚两杯。”

我端着啤酒猛地灌了一杯,眩目,飘忽,轻快地感觉让我如痴如醉,感受不到了疼痛,无论是划过的那两刀,还是心里的空缺荒芜感。我爽快喝完,嘴角漏出来一点啤酒,我用淤紫的手背擦了擦嘴。

他看着我灌完两杯,吴化文赞了我的酒量,说唐风行干什么拦着别人不给喝酒,再扯到你们最近挺熟的。

赵俊也大着舌头说,确实,你们俩最近走挺近,话说上次你说上厕所,结果旷了一节灭绝师太的课,唐风行,你可真行。

我愣住了一下,他旷课是为了照顾我。

我咂摸半天,他也就憨憨地笑说,拉肚子了,去医务室开了点药,躺了一会。

吴化文打趣他说:“专挑这时候拉肚子,真的没运气,被灭绝师太罚打扫办公室三天,还剩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