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的行李已经收拾妥当,就等程非池放暑假了。
程非池在今天的散学典礼上会作为优秀学生代表发言,叶钦不方便过去,交代了周封给他录视频,算算时间现在差不多开始了,赶紧提醒下周封让他别忘了。
短信编辑到一半,肚子突然疼了起来。
叶钦当饮料喝多了,没在意,等短信发出去再过一会儿,这痛感非但没有减轻,反而愈演愈烈。
完了完了,叶钦捂着肚子想,乱吃东西吃出毛病了。
本打算咬牙忍过去,谁想这疼一阵一阵的,跟涨潮似的,海浪退下去又扑上来,一浪比一浪强劲。
叶钦疼得呻吟出声,在床上蹬腿打了几个滚,实在受不住,艰难地爬到床头,又把手机拿了起来。
家里没人,拨号的手指都在抖,对面“嘟”了几声,接通的时候叶钦的眼泪唰地就下来了:“肚子疼,好疼啊哥哥……我错了,以后再也不偷吃东西了,这回是真的我发誓……”
约莫四十分钟后,程非池把浑身冷汗的叶钦从车后座抱到医院的推车上,众人一路狂奔将他推到手术室门口。
知道是要生了而不是吃坏肚子,叶钦反倒淡定许多,只有被程非池牵着的那只手随着阵痛时而收紧时而放松,无言地反应着他的真实状态。
闻讯赶来的罗秋绫捂着嘴直流眼泪,他还有心情安慰:“妈你哭什么呀,我一会儿就出来了。”
程非池也乱了阵脚,一双手比叶钦抖得还厉害,叶钦见惯了他淡定自若的模样,这会儿看他这么紧张还挺稀奇,不轻不重地捏了下他的指尖:“演讲怎么样?”
程非池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没讲成。”
叶钦气得翻白眼:“早知道我晚点给你打电话了。”
这种时候本该配合着笑一下的,程非池张了张嘴,一句话都没说出来,只摇了下头,俯身把叶钦的手贴向自己脸侧,满含依恋地蹭了蹭。
到手术室门口,医生见叶钦没被终生标记,让程非池给他一个新的临时标记,叶钦偏头露出汗津津的脖子:“来吧,淌了好多汗有点脏,咬完记得漱……”
没说完的话消失在程非池倾身而下的动作里,Alpha充满安全感的信息素注入Omega脆弱的腺体,似一股暖流淌过四肢百骸,疼痛被抚平,叶钦紧绷着的身体霎时放松下来。
对于心意相通的AO来说,信息素是比麻醉剂还有效的良药。
然而就算再牛逼再能逞强,叶钦也不过是个刚满十八岁、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的少年。医生让家属在门口等,紧握着的两只手被分开,叶钦抓了一把空气,突然开始惊惶:“星星,那罐星星,你回头记得拆开看看。”
程非池立刻应道:“好。”
“算了算了,我还是亲口说吧。”眼看手术室的门即将关上,叶钦又改了主意,挣扎着撑起上半身,冲门口方向扯开嗓门喊,“我爱你,程非池我爱你!你在门口等着我,我还有好多好多话要对你说!”
场面莫名滑稽,周围的医生护士都笑了,程非池扯了下僵硬的嘴角,愣是没笑出来。
眼眶却泛起潮热,程非池再次郑重地应了一声“好”,门砰地关上,他慢慢地握起拳头,攥紧手心已经焐热的戒指,在心里默念:快点出来吧,我也有好多好多好多话要对你说。
第19章
一个月后,周封和廖逸方刚从M国游学回来,下飞机直奔叶钦家。
来开门的正是叶钦本人,见他面色红润活蹦乱跳,来探视的两人都放了心。
周封放下果篮,得空细看叶钦的衣着,咋舌道:“刚出月子钦哥你就背心短裤了?”
“热啊。”叶钦从果篮里掰了根香蕉,剥了皮往嘴里送,“我妈不让吹空调,都快悟出痱子了。”
廖逸方:“科学研究表明,产后是可以适当吹空调的,室内温度保持在26度左右即可。”
叶钦哭丧着脸:“我妈一个经验主义根本不听这些,只能等哥哥来的时候偷偷给我开一会儿。”
周封发现华点:“你还有个哥哥?以前没听说过啊。”
叶钦不小心把私底下的亲昵称呼说漏嘴,红着脸岔开话题:“走走走进屋去,我刚好去婴儿房蹭会儿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