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花萼楼砸了郝掌柜的店。索性叫小王爷给郝掌柜再赔点钱，把他的回春堂给盘下来。一来可以重操旧业治病救人，再来开在季府对面的回春堂也有利于监视。

雪越下越大。到初八那日，已大到一街之隔的季府门面也看不仔细。两只花哥忙着给过冬还没找到窝的小松鼠编藤篮。就是他俩在季府厨房碰到的那只。它偷吃粟米崩掉颗门牙，又吃得有点小胖，实在好认极了。

花一代给小松鼠起个名。既然它的门牙缺掉一小块，就叫「缺缺」吧。

起初缺缺躺在医馆暖炉后边的墙角。肚子吃得鼓鼓，两只爪子捂着肚子歇息得无比惬意。缺缺的身上的毛是干的，可见是在屋里觅的食。这叫两只花哥羡慕不已。他们也想在医馆里找些吃的。黄昏已至，订做的玉露金波楼的腊八粥还没送到，他俩都饿了。

花哥尝试着跟缺缺沟通。他给缺缺造个家，缺缺就带他们找吃的。

缺缺跟老鼠一样往里屋蹿走。

动物乱窜本是自然天性。可是外头大雪漫天，地上的暗坑暗洼看不清楚，放任小家伙乱蹿可是要丢性命的。两个花哥赶紧追着缺缺跑。

好在小家伙没蹿出房门。他的爪子在医馆木地板上敲出的声音清晰可辨。两个花哥循声追去。待追到废弃的库房里，缺缺突然没了身影。

库房里锁着窗，没有别的出口。只堆着几个漏风的木箱子。想必缺缺是钻进里面了。

花萼楼准备打开箱子把躲猫猫的缺缺揪出来。

花一代不许他去。万仞山五大三粗老吓人了。肯定要把缺缺再吓跑的。还是他亲自出马的好。花萼楼负责看住木箱的漏风口，免得缺缺又蹿出来。

花一代掀开木箱的箱盖。一阵灰尘凭空扬起。花一代挥挥袖子把灰尘祛散。踮起脚尖抓住箱壁往里瞧，眼前一亮：“有密道！”

花萼楼赶紧凑过去。只见那箱子底部是空的。一路空到地底。昏暗的地底下隐约可见石制的楼梯，不知挖得多深，痛向何处。

地底传来松鼠叽叽的声音，像在吃东西。看来医馆里果真有存放粮食的秘密仓库。

27.

花一代取了根蜡烛往箱里跳。下去站定，往前走得几步，再折回来，见蜡烛依旧明晃，才招手叫花萼楼跳下来。

就着烛光可见地底空间十分宽阔，挑高少说四米，纵长一眼望不到尽头。地底下空荡荡的，光亮所至，只有一方巨大的佛龛。两人高、两人合抱宽的长方柱状佛龛。

佛龛的窗台上摆着些坚果、酒水和鸭肉，肉闻起来明显已经馊了。坚果还没变质。松鼠缺缺便坐在盘子边愉快地啃着。

花一代不打扰缺缺觅食，只顺手把酒坛子取来。摘掉封口，香气四溢。药酒本是一家，花哥能闻出药材也能闻出酒材。但闻得此香，便知是玉露金波楼最贵的一款「山河梦」。单就小小一坛可抵寻常农户两年收成。

花萼楼忍不住道：“姓郝的果然奸商，不知卖药坑了多少钱。”

花一代细细打量酒坛和餐盘，提出异议：“未必是郝掌柜供的酒。”

贡盘当中印着月季花的花纹。月季花是季府用具的标识。他们在季府喝茶用的茶盏、吃饭用的筷子等等都印有同样的纹路。

所以佛龛上的贡品是季府所贡？

地底密道的另一头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两只花哥的反应一模一样。拉开佛龛后门，藏起来看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