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头一沉……
他接了一瓶水过来,插了根吸管,放在他嘴边。
方火得到他的暗示,张嘴吸了一半。
他便放回去了。
方火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头部,睡得更舒服一些。张口道:“这件事,要说也怪我。但周家都没错,要处理,就好好处理。
日后我也不会插手你的感情生活,你想怎么样做,就怎么做。爸知道你是有底线有原则的孩子,只要你能过得开心幸福,就够了。
我也想通了,我老了,什么时候离开,都不知道,说不定一会儿睡了就起不来了,也说不一定……”
听这些,祁言听得心里发麻。
两父子很少这样说话。
哪怕是水火不容,听到他说丧气话,尤其还是经历过在外面守着做了这么久手术的祁言来说。
像是一团黑沉沉的雾气,堵在了心里一样,让他难以呼吸。
双手紧捏成拳头。
“说事儿就说事儿,不要动不动就提这些来威胁我。算了,我叫人给你送饭过来了,该处理的事情,我会去处理。走了……”
话闭,人影非常干脆地消失在病房中。
房间中又只剩下方火一个人。
他似乎看见了那个牙牙学语,叫他「爸爸」的小孩子,从音色都不准,慢慢地变得清晰了。
还有他迈着不稳的步子,慢慢地转变成走一步,都带着遒劲的大孩子了。
那结实的后背,让他看得心里欣慰,又自豪。
孩子他妈,看见了吗?我们的儿子长大了。你看见,会不会好受一些?
年轻时,我怪你敏感,忙于工作,都没留心你的病情。
现在一想,呵,我连咱儿子都比不上,倘若我能坚定一点儿,能对你细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