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真是——
许多个糟糕至极的噩梦,造成许多个夜深人静的辗转反侧,或惊醒,或难眠,或惶惶不安。
夜里睡不着的时候,他会起来,也不多穿什么衣服,就穿着拖鞋坐在床边,然后坐在书桌边,又去阳台边上,坐在阳台的位置,一面迎风,一面散发着甜梦乡的静谧温和,微不可察的热意大概是从被子底下窜出来的,慢悠悠贴在后背处,却并不足以让他回头去睡。
在抖擞的夜风迅速从身体内抽离出大部分热量之后,他反而越发清醒起来,越冷越感觉自己头脑明白,仿佛那些烦躁都会随着夜风一并散去,他根本睡不着。
毫无困意,这是不能勉强的事情,即使他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从午夜十二点到清晨七点也没有用处。
如果睡不着的时候,让他在床上躺过一个至少足有七个小时的晚上,他会浑身乏力,比坐在夜风里过一夜更糟糕,疲惫,烦躁,无用的睡眠是只会平白消耗精力的行为,他不想再经过那样的夜晚,如果睡眠不能由自己控制,至少,夜晚应该握在手中。
心跳的速度似乎会加快,因为夜风?
冷得浑身鸡皮疙瘩都会起来,呼吸都多了寒气,不怎么想动,手指已经在颤抖。
皮肤开始发青。
有时候还会困,有时候反而因此感到夜色之美,即使他不怎么看得清楚。
无所谓。
他只是不想记得那些糟糕的事情和情绪,连带着厌恶那些人。
大多数时候,有错误的都是他,也只有他,他知道,记得,所以更为厌恶,所有人。
他从来没被排斥在外,即使在自己的心里,他也不吝啬憎恶,而这憎恶的情感如潮水般波涛汹涌,往往扑到岸上,受到最大打击的人,只有自己。谁也不在乎,谁也不知道,谁也不管,更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