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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再问什么,另外的东洋人又走了过来,在众人身后晃来晃去,两只眼睛防贼一样。

二人没再说话。

东洋人将他们分配成几个小队伍,挥了挥手,让他们进去。

一队接着一队往洞里去,身后是端着枪,带着手电筒那么亮的光的头盔的东洋人。

进入更深处,早有人在里面工作。

面色蜡黄,骨瘦如柴,手脚发黑,默不作声,只是行动,机械似的,眼睛看人的时候都是如出一辙的冷漠,好像沉甸甸的视若无睹在发挥作用,不说话,不玩耍,不闹腾,最小的年纪看起来也不过十多岁。

最老的看起来也不超过五十。

不知是更老的已经死了,还是没力气的已经被丢在一边。

卫道本来就弱,在这种压抑又糟糕的环境里工作,就算狄未了也在边上,他都撑不住。

吃的就是些冷得硬邦邦的黑馒头,一捏满手都是面粉疙瘩渣子,干吃哽喉咙,不吃饿肚子,吃了拉肚子,吃完还是饿,一人一个,不许多拿,不许带走,不许偷藏,查到偷藏的半个就杀人。

卫道实在活不下去,没一个星期就倒了。

整个人奄奄一息,嘴唇干裂,眼球发红,头发凌乱,不知是灰尘还是飞絮的东西满身都是,衣服也脏兮兮的,穿在身上,乍一看好像破破烂烂的,实际上还没一个破洞。

这里没有药品。

狄未了也拿不出来什么治疗的办法给卫道死马当活马医。

卫道很快就死了。

那是一个晚上。

谁也不知道,悄无声息的。

卫道再睁开眼,他周围是熟悉的列车车厢。

狄未了站在他身边,拉着他的手腕,有点紧张的样子:“你真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