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克德和卫道面面相觑,手里抓着黑面包,面上的表情都有些相似。
这场雨很快就停了,大概是半夜的时候,滴答滴答的声音也减弱了,只剩下房前屋后接受过雨水淋洗的器材还在往下滴水,地面脏了不少,本来这个小诊所的边上就是倾倒垃圾的地方,用过的医疗器械和众人各种生活垃圾都堆在那里,一场大雨突然就冲下来。
散了些臭味,又添了一些。
白天渐渐来了,外面的云又有些火色。
太阳不知道是不是会出来,在云后面试探着露出一点又缩回去,小心翼翼的。
地上的火再次烧起来了,隔着一条河,那边的火焰暂时烧不过来,要是烧过来了,他们也不用这么忙了。
蒙蒙亮的天色就有人穿着破破烂烂的衣裳抬着担架过来了。
那些淋了雨的伤员们有些当夜就发高烧死了,有些昏昏沉沉睡了一夜都没醒,有些精神抖擞休息几个小时就好了似的留下诊费自己走了。
年长医生不以为意,年轻医生也不在乎似的,只低着头处理新的伤员,护士更忙,来来回回,好像在这里的人都习惯了,也不觉得有什么,卫道多看了一眼,也就跟他们差不多了。
贝克德和护士一起帮忙,不过,他不会什么治疗缝合的事,也就倒倒垃圾,递一递小东西,跑几趟给护士省点力气,护士会一些基础工作,卫道和她的治疗能力似乎是不相上下的状态。
年长医生和年轻医生正站在一张病床边上低着头观察一个伤员,然后年轻医生对卫道招了招手:“过来。”
卫道过去一看,这个伤员背上一大片不知怎么受伤的碎玻璃茬子,密密麻麻铺在皮肉上。
有点像庄稼地里插秧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