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仪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面上还得赔笑:“妾身受教了。”
“罢了。”柔贵妃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无事就各自回去吧。”
往常柔贵妃是一定要留她们下来敲打一番的,今日早早将她们打发走,林昭仪反而不习惯了。她一边随着妃嫔们往外走,一边还止不住地频频回头往柔仪殿看去。
她往回看的时候,正巧看见一顶青色软轿在柔仪殿门口停住,从轿子里下来了一个身形袅娜的女子,乌发霜衣,神色清冷。
“那是……”林昭仪感觉有点眼熟,她想了半晌,双手一合,“是谢家那位裴夫人!”
她冷笑一声:“怪不得着急打发本宫走,想必是晋阳公主来信了,才没空刁难本宫——什么东西,一个沾了端穆皇后光封的贵妃罢了!”
“娘娘慎言!”随行的大宫女吓得脸色惨白,“这里人多口杂,传出去可是要命的!”
林昭仪哂笑:“看你那老鼠胆子!”只是终究没有再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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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夫人清晨被柔贵妃传入宫中,收到了谢云殊请晋阳公主帮忙捎回来的一匣子信。
柔贵妃还很是艳羡:“驸马孝顺,写了这么多信回来。”不像她可怜的昭昭,外家无能,亲眷淡薄,一共写了三封信回来,除了她和熙宁帝,剩下一封信还是给暗卫的。
回到谢府之后,裴夫人将信整理了一遍,遣人把给谢丞相的信送过去,又派人将谢云殊写给外祖父和舅舅的信尽快送去,这才拆开了谢云殊写给她的信。
谢云殊在信中说他的处境并不算差,晋阳公主并非苛刻之人,晋阳的风貌也不坏,唯一忧虑的就是肩膀上伤势未好,不宜过多抚琴。
另外,他提及谢丞相曾经再次要求他往京中传信,被他以裴夫人为借口推拒了,请裴夫人不要责怪。
裴夫人当然不会责怪她的儿子。
她气得原本雪白的脸颊都泛起了潮红,当即起身就要去找谢丞相问个清楚。没走两步,又停住了脚步,意识到自己现在冲过去质问谢丞相,好像谢云殊在信里告状了一样,对谢云殊不利。
襄州裴氏虽然势大,可谢云殊毕竟姓谢,总不能和谢家闹僵。
“欺人太甚!”裴夫人恨恨地坐下。
她性情一向冷淡,然而事关膝下唯一的独子,裴夫人也不能继续冷淡下去了。
侍女连忙上来劝慰:“夫人别急,公子这不是很好吗?”
裴夫人余怒未消:“他就知道惺惺作态!云殊要被赐婚的时候,我要去宫里求情,他说什么圣旨不能违抗,拉着云殊进宫谢恩去了;现在云殊被迫离京,他倒好,没有半分不舍,还要云殊为他打探消息,全然不顾云殊的安危!”
裴夫人越想越气:“云殊就是被他连累的,如果不是他跟着瞎掺和,站到太子那边,皇上怎么会下旨把云殊赐婚给晋阳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