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各别情况。” 郁铎拍了拍手上的灰,对众人道:“先上一号楼二号楼看看。”
一号楼二号楼的墙体粉刷已经完成,为了检查墙面的情况,郁铎让工人把刷好的墙都扒进去。
一圈检查下来,情况十分不乐观,几乎整栋楼的砖砌体都出现了自粉的现象。以此推断,其他几栋楼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将牵涉到很严重的安全问题,郁铎当机立断,让所有工人都撤出这三个楼栋,暂停这几个楼面的施工作业,又把甲方和监理一起约到现场,把情况说明。
监理公司倒是很快就派人过来了,甲方的代表经过三催四请,才最后一个到场。这场会一直从下午开到晚上十点,完美展示了各方的踢皮球技术,甲方和监理都声称自己无辜不知情,甚至想把责任往施工质量上推。
谈到最后,江弛予拍了桌子提前离席。一是今天由他来负责扮白脸,向各方表明公司态度强硬。更重要的原因是他明天还有一场重要考试,需要早点回家休息。
郁铎留在项目上,一个人和他们掰扯到凌晨,夜里到家时,整个嗓子都在往外冒烟。
江弛予听见郁铎回来的动静,又从床上起来,他穿着睡衣靠在门框上看着郁铎,一脸睡眼惺忪。
“后来怎么说?” 江弛予问。
“你怎么还没睡?” 郁铎把鞋子放进鞋柜,打开客厅的灯:“还能怎么说,这帮孙子都说不是自己的责任呗,明天还得让砖产负责人过来一趟。”
“如果是砖的质量有问题,甲方未必不知道。” 江弛予走进厨房,倒了一杯水塞到郁铎手里:“他们打算怎么处理这事儿?”
江弛予这个猜测不是毫无根据,开发商为了节约成本,无所不用其极,偷工减料已经是最基本的操作。
“我看甲方的意思,他们打算这三栋楼就先这样,接下来的楼栋再换砖厂。” 郁铎接过水杯,一口气把水喝完,看来是渴坏了:“监理公司还没表态,估计是在待价而沽,看甲方愿意让出多少好处。”
郁铎已经请建筑检测中心到现场勘查,实际的评测结果还没出来,不知道还有没有弥补的可能。但以郁铎的经验来看,出了这么大的纰漏,只能把这三栋楼拆了重建,这对开发商来说又增加了一笔巨大的成本。
倘若开发商一早就知道这批砖存在问题,他们不可能同意这个方案。刚才在会议上,开发商就一直在弱化这件事的严重性,看来是有把墙上的腻子一补,将这件事彻底掩盖过去的意思。
江弛予早就猜到甲方可能有这样的操作,评价道:“真是被猪油蒙了心,也不怕蹲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