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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瑞尔能感觉到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即使看不见,他也能想象到自己惨白的脸色。
他本以为在走廊上所看见的那些东西就是今天所见到的最可怖的事物,那熟悉的各类珠宝,全是父亲母亲兄弟姐妹身上死亡时佩戴的,还有那罪恶的源头,象征着家族和皇太子婚约的金色戒指。
如果不是那荒谬的婚约,他的家族也不至于收到皇帝的报复,而全部凄惨的死去。
他勉强平静了下来,以为自己不会再感到恐惧。
然而刚刚建立起的城墙在他亲眼看见阿奇伯德接下来的动作之后就轰然倒塌了。
这位掌握着帝国最高权势的恶魔,上一秒还平静温和地对待着自己所宠爱的妻子,下一秒在安斯艾尔闭上眼后,他却伸手拿起了还燃烧着蜡烛的烛台,神色惋惜地将东西高举到了对方垂下的头上,仿佛下一秒就要把对方砸死。
他几乎要失声尖叫,但极度的恐惧让他失了声,几乎可以预见惨剧的发生。他的双腿不断颤抖着,疯狂跳动的心快要破体而出——
然而下一秒,皇帝好像又恢复了神志,他将烛台再度放了回去,滴着蜡油的双手被他背在了身后,他弯下腰,黑色的长发荡到他的身前,与安斯艾尔的柔顺的银色长发形成鲜明的对比。阿奇伯德再度亲吻了他的皇后,动作温柔,神态怜惜,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不存在。
侥幸逃走的安斯艾尔就这样离开了,他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阿奇伯德也不会让他知道。
然而‘西瑞尔’是不能随意离开的,他必须听从皇帝的命令,而眼下,皇帝显然没有命令他的意思。于是他只能尽可能让自己成为一个幽灵,成为这幽暗教堂里的一个影子,寄希望于现在的皇帝能够彻底的忽略他,他能够安稳的结束这一天,回到那阴暗的监牢里,然后再紧紧地抱住生病的萝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