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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樱静了一瞬。
迟桑已经把床铺好了,坐在床榻边,不明所以地看着她,说:“姐姐,不睡么?”
长樱转眸,白皙如玉的侧脸上罕见地浮现了一点隐约的不自在,她顿了顿,说:“还早,过会儿睡。”
长樱在逃避自己不愿面对的事情上天赋异禀。
她说完这句话,便慌不择路地打开门,出去了,美其名曰:散散风。
迟桑于是跟着她出了门。
外头一片昏暗,过道点了灯,长樱走在前头,没回头:“你也来了?”
“嗯,”迟桑走上前,跟在她身边,轻声说:“姐姐,我还有两个随从,是跟着一起过来的......”
她话音刚落,隔壁房间的门被打开了,婢女阿绿探出一个脑袋,眼睛亮了:“小姐!”
长樱不由怔住了,心道,什么身份,会需要随从?
她又这般阔绰......
“您总算回来了!”
阿绿话音一顿,注意到迟桑身边的女人。
愣了三秒后她眼睛立马亮了起来:这就是公主花了一半的银子从青楼赎回来的女人?
太漂亮了吧?
很少见一个女人气质这样绝,柔美中又透着点冷冷的清艳,眼睛尤为漂亮,清澈极了,好似一剪秋水。
就是让人想不明白——公主赎回来一个女人做什么?
总不能是......
真有磨镜之好吧?
她登时呛到了,为迟桑那扑朔迷离的偏好而汗毛倒立。
“阿灰呢?”迟桑问。
“在睡觉。”阿绿收回目光,挠挠头道:“他好奇怪,睡了一天了,也没见他吃东西,他不饿么?”
迟桑掀开睫毛,看向他的房间。
睡了一天,不吃东西?
阿灰听见动静,打开房门,看见迟桑,僵硬的眼珠子转了两圈儿,说:“小姐。”
不知是不是错觉,迟桑隐约觉得他有些不对劲儿,可具体哪里不对,又说不清楚——长相分明还是和从前一样的。
直到他走近了,迟桑才忽然察觉到——他的身上,也有那种极淡的血腥气,透着腐烂的味道。
“姐姐,”迟桑凑近了长樱,耳语:“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味道?”长樱摇摇头,而后道:“没有。”
“怎会?”迟桑轻轻蹙眉,道:“血腥味。腐烂的臭味。难道只有我闻得到?”
三人见了一面,下楼喝了点茶水,又各自回房。
客栈里安安静静的。
人很少。
迟桑总觉得晚上或许会发生什么,可直到她和长樱回了房,一切都平静的好似没有任何异常。
“姐姐,你睡里面。”
迟桑指着内侧,轻声说:“我在外边,有什么好照应着。”
“......”
长樱看着她不容拒绝的眼神,只好爬上床,滚去了里边。
她心想:没准,今晚不会发作呢?
本来也是个没准的事情,这几天来,也并非每个看不见星宿的晚上都会毒性发作。
更何况,迟桑还是个小姑娘——她不至于对着女孩儿都能......
侥幸心理很能安抚人。
两人一个被窝儿,钻进去,暖和极了。
“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