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羽在通讯仪中见过齐晏,连忙再次欠身行礼:“殿下。”
齐晏微微皱眉,显然是认出了寻羽。侍从已经将大致情况转述给他,齐晏伸手轻轻拍了拍寻羽的肩头:“一路护送,辛苦了。”
他说完转身进了病房,寻羽犹豫一瞬,还是咬牙跟着齐晏走了进去。
好在齐晏也并不在意他的存在,直直朝病床的方向去了。陆岐远挣扎着要起身行礼,被齐晏一把按回床上。
“你有伤在身,没必要这么麻烦。”齐晏低头看他,眼中略有些不忍。八年前他亲自将陆岐远送出帝国,未曾想多年之后再次见面竟然是这样的境遇。
陆岐远轻笑一声:“皮肉伤而已,养几天就好了。”
的确,相比起当年的腺体损毁重伤濒死,现在的这点伤痛还算不得什么。
寻羽也来到床前,接住了陆岐远递来的一个眼神,替他将病床的床板升了起来。他们之间的默契已不需要言语。
陆岐远靠坐在床头,取出了那个银白色的长方体,十分郑重地交到了齐晏手中。
那不仅仅是齐晏临别时赠与他的信物,里面更是藏了一枚储存量极为惊人的芯片。陆岐远这些年来在联邦收集的所有情报全都汇集在此,可以说这就是他这些年来所有的心血也不为过。
齐晏神色凝重,接过芯片妥善收好之后,才与陆岐远开始正式交谈。两人相识多年,也不是流于表面的虚伪之人,所说之言句句都切中要害。
现在陆岐远回归帝国,当务之急就是快速摸清国内形势,探清楚各方态度,以及谋划他们的下一步棋该怎么走。
现在帝王的态度仍然主战,枢密院中半数老臣以死劝谏再加上齐晏再三拦阻才压下了他主动起兵的念头。王朝之中派分三系,三皇子的地位虽因年岁渐长有所上升,可还是处于末流,很不被帝王看好。大皇子派系深受宠爱,唯帝王之命是从,几乎就是毫无立场的恭维着帝王的所有决定。而二皇子那一派基本不参与政事,替皇帝分担了艺术、文化等领域的管理。二皇子本身也是抱着做辅君皇储的态度在朝中自持,对齐晏的威胁还算不得太大。
朝中的基本局势与陆岐远离开之前并无太大变化,也就是一些旧时的老臣因为种种原因被换了一批血。如今的大臣们都各自有了心中站队,虽然面上并无明显体现,但亲近三皇子齐晏的总数还不到四成。
齐晏在朝中的话语权还是显得有些单薄,很多时候帝王也不愿意去听他的劝谏。
“贸然开战必然不妥。当年血战的苦果还历历在目,百姓们已经无法再经受一次战火的洗劫了。”陆岐远这些年见过太多因为战争而破碎的家庭,也没有人能比他这个亲身经历过血战的人更懂得战争的血腥和残酷。帝国和联邦花了八年还未能抹平上一次血战带来的苦痛,许多城市被炮火轰炸之处还是断壁残垣,难道他还要眼睁睁看着两国再一次陷入这样的修罗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