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羽快步跟上去,追到离陆岐远身侧隔了半步的距离。陆岐远的表情仍然未松动,显然余怒未消,压低了嗓音命令道:“去主卧跪着等我。”
===
等到陆岐远送走家里的客人,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寻羽跪在柔软的地毯上,一动也不敢动,心里慌乱得不成样子。
陆岐远径直走进来,也没去看他。只是来到主卧侧面的一个大衣柜前,将柜门完全推开,拨开悬挂的衣物,竟然打开了一道暗门。门后有楼梯,寻羽跟着陆岐远来到阁楼上这个极为隐蔽的暗室。
这里除了老管家能够进去打扫之外,下人们从来不允许涉足,有些人甚至都不知道它的存在。
房间里的陈设带来的视觉冲击效果太强,寻羽以为自己身处电影片场。
那是个调教室。整个房间里除了基本的家具陈设外,暗黑色的墙面上各种道具一应俱全,长长的银白锁链从屋顶上垂坠下来,甚至在屋子中央还立着一个十字刑架。阁楼里只有头顶那一扇窗户,月光透过玻璃,被窗格切割成一束一束,正好打在十字架上。那木制的刑架被月光笼了一层清辉,消弭了许多恐怖色彩。分明它的用途是如此龌龊不堪,竟然莫名增添了半分神圣的错觉。
暗室的门似乎是特制的,厚重得非同寻常,像是用钢铁直接铸成。寻羽能猜到这间屋子的隔音效果有多好,不管里头如何肆意荒唐,楼下的人都不能窥得半点春光。
陆岐远没带他来过这里,这间暗室里的道具他也都没有见过。他看见陆先生在皮质沙发上落座,自己便乖顺地跪在他脚边。
陆岐远垂眼看着他,轻叹一口气:“是不是我把你宠得太过了,以至于忘了规矩?”应酬了一天,他有些乏了,手肘撑在沙发扶手上闭眼揉了揉眉心。
陆岐远这话明明没用多重的语气,寻羽却不知所措起来。他垂着头,声带因为慌张而发紧:“不,不是的!我错了先生。”
“错哪儿了?”陆岐远的手搭上自己板正的领带结,往左右拽了拽,又解开了衬衫最顶端的那粒纽扣。
“不该与客人动手,不该随意脱外套,不该胡闹……”寻羽语气越来越弱,“不该给先生丢脸。”
“不。”这些都不是令他不悦的原因。陆岐远解开袖扣,一语点破症结所在:“你错在行事鲁莽,不计后果。”
这一次有自己替他挡下来,但下一次就可能酿成大错。行事之前务必三思,这是必须明白的道理。
陆岐远向来赏罚分明,逗得他高兴了能给你最极致的温柔,可若是犯了错,他也从来不会留情。